先前林意等人已經刻意關照過這名供奉的存在,這片樹林周圍也已經被鐵策軍列為禁地,然而驟然有人以這樣的速度出入營區,等到營區裡的鐵策軍軍士都反應過來之時,很多人的眼睛裡卻已經多了平時截然沒有的意味。
鐵策軍的確經常和修行者戰鬥,大量的傷亡也讓鐵策軍這些活著的軍士擁有了更多對付修行者的手段和經驗,但是鐵策軍畢竟不是邊軍的最精銳軍隊,他們平時遭遇的軍隊規模也不會太大,那些數百上千人之間的戰鬥,也不會像眉山之中的軍隊一樣,修行者的數量很驚人。
之前他們絕大多數人遭遇到的敵軍修行者都是如意境為止,當這樣神念境的修行者如此降臨在他們的面前,光是顯現出這樣的速度,便讓他們明白在戰場上遭遇這樣的修行者,可能不管他們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戰勝。
北方邊境上的戰事軍情已經接連不斷的傳到這裡,所有這些鐵策軍軍士都很清楚,去北方邊境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因為林意的特殊性,他們恐怕將要面對的對手等級,也遠比以往遭遇的對手等級要高出很多。
陳大先生沒有興趣去理會這些尋常軍士的想法,他的目光落在了對面的一段城牆上。
他看到了齊珠璣的身影。
在下一剎那,他的身影再度化為流光,到了齊珠璣的身側。
齊珠璣習以為常,對他頷首為禮。
“你還在,他們都走了?”陳大先生看著他,微微皺眉。
齊珠璣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陳大先生問道:“他們去了哪裡?”
齊珠璣看了他一眼,道:“這我也不知道。”
在陳大先生看來,這當然是很拙劣的謊言,或者說是不掩飾的善意謊言。
但對於他而言,有些事情齊珠璣自己能夠把握分寸,自己不參與其中,那今後有事他也只需要說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便已經足夠。
所以他不再多言。
......
“你說的那人,是個私鹽販子,也相當於半個馬賊?”
一葉扁舟,正順著洛水河逆流而上,速度猶如離弦之箭,林意和蕭素心、容意坐在船中,魏觀星站在船頭操舟,聽著林意的這句話,魏觀星點了點頭,道:“馬幫乾的本身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營生,互相黑吃黑也十分正常。”
“那這人怎麼不算朝廷重犯,連南広王都特意派人捉拿...”蕭素心平時很淑女,極少說話,但聽得這些對話,她卻是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對魏觀星敬佩是不假,但接觸時日尚短,她也擔心魏觀星利用林意。
“不定罪便自然不算朝廷重犯。”魏觀星啞然失笑,“南広王是想收此人為己用,根本就不想定此人之罪。”
“南広王特意拿他是想做什麼,他為何不想幫南広王做事?”林意看著魏觀星問道。
他之前的關注點完全不在這算不算劫朝廷重犯,而是在這人的身份上,聽到對方是私鹽販子的首領,他便心中大動,之前他便一直想要得到昔日大俱羅的修行口糧,他也特意請求一些人的幫忙,但時至今日,卻也沒有什麼迴音。
現在這人雖然只是南朝西北境的私鹽販子,但是這些馬幫往往足跡踏得極遠,按照他的所知,有些馬幫甚至是從南朝中部一些產茶產絲的郡縣出發,但足跡卻是穿越吐谷渾、北魏的最北。
越是那種人跡罕至,無法通商的區域,便往往能夠給他們帶來一些特殊的交易和非凡的獲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