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定這名不知何等來歷的修行者和他們所能對付的修行者級數差別太遠,即便是在戰場上,他所能下達的命令也只有儘快撤離。
然而就在他抬起手,準備發出一聲軍令的剎那,他的頭頂上方一聲雷鳴。
那道纏繞了許多拋網的飛劍落了下來。
這道飛劍避開了他身旁一名鐵策軍軍士斬上去的一刀,然後和他的後腦觸碰了一記。
看似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然而在下一剎那,這名鐵策軍將領的頭顱,就像是熟透了的西瓜一樣爆裂了開來。
“殺!”
一片憤怒的厲嘯聲響起。
數十名鐵策軍軍士完全不顧身周馬賊的威脅,勢如瘋虎般朝著這名年輕修行者撲去。
這種氣勢甚至使得那些原本在和他們糾纏的馬賊都紛紛避讓,甚至不敢抽空砍上一刀。
“連命宮境的修行者都沒有,掙扎還有什麼意義?”
這名年輕的修行者搖頭微笑,那道剛剛殺死了鐵策軍將領的飛劍飛上了高空,此時急速在墜落。
他沒有再去控制這柄飛劍。
然而此時他身體周圍已經被鮮血徹底浸得溼|軟的土地裡,卻是發出了熱氣嘶鳴的聲音,地面上出現了許多道拱起,就像有許多粗壯的樹根在飛快的穿行。
這是屬於承天境修行者的真元妙用。
飛速遊走的真元讓周圍的地面產生了許多細長的凸起,然後在真元的力量下變得堅硬無比。
噗噗噗噗的聲音伴隨著抑制不住的慘呼不斷響起。
這數十名鐵策軍軍士的腳面瞬間被刺穿,血肉模糊,然後栽倒在地。
他們和那些原本已經倒在地上的傷員一樣,接著身體瞬間被這些尖刺洞穿。
飛劍墜落下來,落在這名年輕修行者的身前。
在這名年輕修行者的注視下,原本力量已經耗盡的飛劍陡然之間又從地上飛起,靜懸在他面前的同時,劇烈的震盪起來,將那數張纏繞極緊的鐵絲拋網都震得往外散出。
這名年輕修行者伸出手去,硬生生的扯碎了一些鐵絲。
嗤的一聲,這道飛劍脫困而出,開始急劇的飛舞。
“走!”
“逃!”
數聲急劇的厲喝聲響起。
此時河邊蘆葦蕩中的明亮火焰將熄,重歸夜色籠罩的這片河畔荒野裡,飛劍割破血肉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
隔了不知道多少時間,飛劍飛行的破空聲終於消失,所有的慘叫和絕望的哭喊聲也徹底的消失。
鋪滿這片河畔的一地屍首之中,年輕的修行者收起光潔的飛劍。
這名年輕修行者的真元消耗甚劇,面色都是異樣的豔紅,只是他滿臉滿足的笑意,沒有絲毫停留,他體內的真元不斷的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來,落在這些馬賊和鐵策軍軍士的屍身上,開始了他的盛宴。
......
又不知過了多久,這條河的下游,漆黑的河邊響起了異樣的水聲。
一名抱著一截枯木的鐵策軍軍士從河邊的草叢中站了起來。
這名鐵策軍軍士渾身溼透,臉上也不知道是水光還是淚光。
他緊咬著嘴唇,看向那片殺戮場,身體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的同僚還有沒有其餘能夠逃走,能夠活得下來的。
只是在他跳入河水的一剎那,他想著的便是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著告訴別人殺死他那麼多兄弟的人是什麼樣的面目,用的是什麼樣的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