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應該只值得慶幸的事情。
然而這名重新睜開眼睛的重騎軍統領卻是沒有絲毫的欣喜。
他看到自己身前,那些原本歸自己統御的重騎軍全部都已經死去。
他遲疑了一個呼吸的時間。
然後他發出一聲厲吼,拍馬朝著前方的林意狂奔而去。
他的一身修為被他盡數逼出身體,呼嘯的狂風之中,凝成實質的真元召喚著天地間的天地元氣,變成無數層淡金色的華光,層層疊疊團聚在他的身前。
這種戰鬥方式對於一名承天境中階的修行者而言是十分愚蠢的,然而此時,恐怕就連這名重騎軍統領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或許覺得一切都無法改變。
他此時腦海之中只有一個想法,將自己的全部力量衝撞在林意的身上。
林意沒有回頭。
在這柄黑邊小劍墜落之時,他就感知到了那名老人生命的終結。
看著前方包裹在華光之中衝來的這名重騎軍統領,他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差別。
他右手的長矛朝著對方刺了過去。
一聲刺耳的裂響聲響起。
連鎧甲都可以洞穿的長矛狠狠扎入華光之中,卻無法真正刺入這名重騎軍統領的身體,槍尖還在層層疊疊的華光之中前行時,長矛矛身卻已經無法承受兩人的力量,折斷開來。
林意的面容沒有任何的改變。
他左手的長槍在此時也已經刺了出去。
槍尖精準無比的狠狠刺在長矛剛剛擊刺的部位。
當這柄長槍的槍身都發出近乎折斷的裂響時,林意的右手握住了槍身的前端,將自己和整副騰蛇重鎧的重量都壓了上去。
噗的一聲。
槍尖刺入了華光之中,刺穿了這名重騎軍統領的胸鎧,然後將他的身體洞穿,從馬背上挑起。
……
很少有人因為這樣的畫面而特別的震驚。
幾乎沒有人在意其中的細節。
因為這是一名承天境中階的修行者。
在他直接將畢生的修為逼迫出來時,他的力量便不能用承天境中階來衡量。
在林意到來鍾離城之時,哪怕他單獨面對一名承天境中階的修行者,他都未必穩操勝券。
然而此時,他殺這名承天境中階的修行者,卻是殺的很隨意。
幾乎所有人都只注意了他不知疲倦和永遠不會倒下般的戰鬥,麻木的接受了他不斷殺敵的事實,卻忽略了他的力量有著恐怖級數提升的事實。
但還有人不會忽略。
若是劍溫侯此時還活著,還能看到他這樣的戰鬥,便一定會憑空生出更多的信心。
此時原道人接替了他的位置,所以原道人此時的眼中無限感慨。
他已經並不覺得這場戰鬥的結局是玉石俱焚。
他已經開始覺得,這場戰鬥的結果,將會是以他們鎮守鍾離城的勝利而告終。
他確定只要給林意更多的時間,他應該就會在這北牆之前,成為對方大軍誰都無法戰勝的真正怪物,將會取代他離開之後的位置。
而且他不會像劍溫侯和他一樣的衰老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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