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細微。”
她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連說了兩句之後,她的語速才慢了下來,才接著慢慢說道,“我的感知不夠強大,即便如此,也只是感知到自己的真元迅速消解在你的血肉之間,但卻感知不到你丹田元宮裡的任何變化。”
“或許原道人可以。”她說完了那些話之後,才又馬上補充了一句。
“先前我感覺有些問題時,便已經問過了他,但是他也感知不到我丹田元宮裡的那股氣機變化。”林意沉重的輕聲道:“現在我這股氣機已經十分明顯,便不知道他能否做出解答。”
白月露直視著他的眼睛,然後道:“關鍵在於,你修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功法?”
“你的體內不存在真元,似乎也不依賴於天地靈氣修行,但你的食量比一般人大出許多,而且你平時吃的東西應該和我們正常修行者修行所需反而相沖。”
白月露說出了這些話,她的面容反而平靜下來,“你的肉身力量早已突破了那些沒有真元的武者的極限,而且你的自愈能力都如此驚人...你所修的功法,應該不只是煉體,而是和北魏的魔宗大人一樣,是修著和世間所有修行者截然不同的功法。”
林意沉默下來。
“每個人的秘密終有解開的時候。”他沉默了許久的時間,一直等到身上的鎧甲全部卸下,他才覺得輕鬆了起來,苦笑道。
“是何修行傳給你的功法?”白月露看了他一眼,道:“這不算什麼秘密,在你和劍閣中人見面之後便直接令這些頑固到極點的人直接奉你為主,便可以猜測得出來。”
“如果你就是這麼想,那其實身為南天三聖的弟子,和身為大俱羅的弟子,也的確沒有太大分別,反正都是驚世駭俗,反正都會引起別人的忌憚。”林意也直視著她的眼睛,也漸漸平靜下來。
齊珠璣之前始終不太相信這名來歷成謎,卻又似乎擁有著比他還要強大的力量的少女,但他在和她遇見之後,便第一時間選擇相信她是友非敵。
因為他總覺得這名少女的眼睛裡有和其餘所有人都不同的東西。
她似乎在意的,並不是自己。
齊珠璣也一直認為,他和林意之間需要一個重大的事件達到真正可以互相信賴,那現在,林意便覺得,自己告知她大俱羅,便是他和她之間足夠重大的事件。
要知人心,便要儘早。
其實他的性情決定了他的行事便和絕大多數人不同,哪怕他明知吳姑織是好意,但吳姑織讓他瞞住所有人,不讓人知道他和沈約和何修行有過那樣接觸的做法,也並非是他喜歡的做法。
他尊敬這名對他很好的南天院教習,就如他信任白月露一樣,他也覺得這名南天院女教習很特別,很值得信任。
所以他尊敬她的告誡,就連陳寶菀和蕭淑霏都未提及他和沈約、何修行之間的事情。
只是按照他喜歡的做法,他是會告訴陳寶菀和蕭淑霏的,他覺得這些真正能幫助他的人知道這些事情之後,應該也會對他的修行有很大幫助。
他一直未說,最大的原因還是擔心書信傳播途中有走漏訊息的風險。
現在他只是想了片刻的時間,便決定將大俱羅三字在白月露面前出口,這便是他的性情,所以他出口之後,便覺得輕鬆。
“大俱羅?”
白月露奇怪的看著林意,她是真正的沒有聽過這三個字,“什麼意思?”
“......”
林意的眼神頓時很無奈,“看來你雖然厲害的修行典籍應該看了很多,但一些雜書筆記肯定看得不多。”
白月露反問道:“厲害的修行典籍都來不及看,為什麼要去看鬼神亂力的雜書筆記?”
“你這麼說很容易讓人無言以對。就像是有個雜談裡講過的故事,某朝有個皇子聽說某年饑荒,沒有足夠黍米餓死不少人,他便十分驚訝,黍米不夠吃,那可以吃白麵,可以吃肉吃蜂蜜水啊。”林意有些無語的接著道:“但我的經歷卻足以印證,一些非正統的,並非修行者世界主流的東西,往往便記錄在這些雜書筆記裡。”
“大俱羅曾是一個肉身成聖而無敵的修行者....”林意原原本本,將自己當年在建康城裡面對靈荒而想破腦袋,因為發現大俱羅的相關記載而最終修行大俱羅之法的經過對著白月露說了一遍,連在藏書樓裡遇見沈約,他都沒有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