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十五年之後才回到景物似曾熟悉的故鄉,臨到陣前卻發現受命要對付的恐怕是在邊軍都未曾遇到過的恐怖敵手,這名邊軍供奉的臉上便不免多了些悽苦之意。
當這名氣質脫塵的男子在小院之中消失的剎那,方甲書的視線和感知裡都並沒有出現對方的身影,然而就在這一剎那,咚咚咚咚…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
他嘴唇緊抿,霍然抬首,一聲厲喝之間,伏於他身側的一柄輕薄飛劍就要振飛而起。
然而這柄輕薄飛劍還未真正飛起,他的胸口就凹陷了下去。
他是邊軍之中有些名氣的劍師,身前那名魁梧的男子就是他的近侍,然而當這名魁梧的男子轉身過來的剎那,方甲書噗的噴出一口鮮血,噴了他滿頭滿臉。
這名近侍只是駭然的看到方甲書的胸口深陷下去,看形狀竟像是一隻足印!
就在方甲書的馬車後方不遠的一處巷口,剛剛走出三名僧人。
這三名僧人都是山半寺的修行者,修有山半寺的金身秘術,他們剛剛感知到危險,身上便已湧起了實質般的金光。
然而和來敵相比,他們依舊太慢。
他們根本沒有來得及任何的動作,他們的身體已經往後倒飛了出去,身體裡響起一連串的骨骼碎裂和臟器的爆裂聲。
方甲書的身體栽倒在馬車之中,瞬間死去。
這三名僧人的身體狠狠跌墜在巷道之中,同樣瞬間死去。
那名身材魁梧的近侍可以感知到這三名僧人的死亡,卻依舊感知不到那名敵人的具體身影,只能隱約感知到他帶起的氣息流動。
這名身材魁梧的近侍已經身經百戰,然而此時面對這樣可怕的敵人,他的身體卻依舊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
距離這死去的三名僧人足有三百步之遙的一座石橋畔,一名箭師手持一具青色長弓,這名箭師三十餘歲年紀,面色白皙,雙手卻是漆黑,反而有一種金屬般的光澤從他的肌膚下隱隱透出。
也就在此時,這名箭師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他感到了極度的危險,而且他十分清楚,這種致命的危險似乎不是他所能抗衡,所能擺脫。
“望先生留手,以國事為重!”
一聲充滿驚駭的大叫聲響起。
發出這駭然大叫的,是軍部的一名年邁官員。
這名年邁的官員和今日的殺局無關,只是正好隨馬車行經此處,然而當那四道箭光落空,當感受到那些修行者的死亡時,他就已經明白此時殺人的是誰。
然而他的叫聲才剛剛響起,這名箭師的身前石道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腳印。
噗的一聲,聲音似乎從那個腳印處響起,然而這名箭師的眉心處已經多了一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