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起了長眉，冷冷的看著她，也不說話，卻將她所有的表情都收在眼底。

但拉著她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過。

既然已經開了口，許輕輕就沒打算再隱瞞。

好多積壓在心裡的事情，彷彿在這一刻都找到了宣洩口，她開始肆無忌憚的說了起來，“我是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女人，只希望有個安穩的家，有個愛我的丈夫，再生個可愛的孩子，過個簡單的生活，哪怕沒有錢，沒有名，沒有利，卻也是我渴望的，我跟了你那麼多年，曾經很多次都幻想過那個場面，可到頭來，卻一無所有，所以我累了，真的很累，龍牧野，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盡力伺候你的份上，放過我？”

說到最後，水眸中湧動的氤氳，再也無法遏制的順著臉龐蜿蜒而下。

以前的她，極少在龍牧野面前哭。

就算委屈，卻都是一個人躲起來，獨自安撫傷口。

但這一次，她是真的沒有那個力氣了。

龍牧野的眉頭越來越緊，眼眸越來越沉，等她說道最後，眸中似乎湧現了火光。

他很不喜歡她說離開這個字眼！

當初她用計爬上了他的床，他也曾無比嫌棄過。

但卻從沒想過讓她離開自己……

哪怕是許溫柔都已經回來了，他也沒想過這個念頭。

甚至一直以為，她會留在自己身邊一輩子。

只要他隨時回頭，她都會在自己的身後，對他微微的笑著。

當他習慣了這一切的時候，她卻說自己累了，想離開了，怎麼可以？

“許輕輕，你真自私！”龍牧野冷冷的說道。

自私？

許輕輕更加覺得莫名其妙了，“到底是你自私，還是我自私，放我自由，就那麼難嗎？”

“……”他咬了咬牙。

“你現在已經有了許溫柔，他是你童年時的夢，你們重逢了，在一起了，你還愛她，她還愛你，你們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所以放我離開，是很簡單的事情吧？”許輕輕有氣無力的說道。

聽上去的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做起來，卻很難。

龍牧野拉著她手臂的手，收得更緊了，似乎害怕她逃跑一樣。

許輕輕卻為此吃痛起來，小臉都擰成了一團，“你鬆開，你是要捏斷我的手嗎？”

“比起捏斷你的手，我更想打斷你的腿！”

這樣，她就不能逃跑了！

許輕輕打了個寒顫，才緊張的看向龍牧野，卻發現他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她心裡一緊，又有些害怕起來。

“如果你害怕的話，就老老實實的留在我身邊，不然我真有可能這麼做。”龍牧野自然也看到了她眼裡的害怕，更是不遺餘力的威脅。

許輕輕只能在心裡將他狠狠的罵了個遍。

什麼卑鄙，無恥都是最常用的形容詞了。

但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敢真跟著男人對著幹。

這就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原因。

“我都說了那麼多了，感情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許輕輕沉著臉問道。

“聽了。”

“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龍牧野冷冷的挑眉，“但我的回答是，你，做，夢！”

“你……”許輕輕氣的攥緊了拳頭，真的很想給這男人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