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夢裡花落知多少,也沒人知道她正經歷著怎樣的夢魘。
一個夢就彷彿是一個人的一生,它預示著這個人害怕的,喜歡的,愛著的,恨著的一切。
在夢裡,莫笙看見了身體好起來的母親,正對她溫柔的笑著。
她也看見母親躺在一方棺木裡,再沒了任何的氣息。
她還看見她趴在夜西戎的背上咬著她脖子時,他臉上最無奈又最寵溺的笑容。
可她也看見楚願為他擦拭汗水時那專注的眼神。
她沒有竭斯底裡的叫喊,只是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心逐漸的蒼老,逐漸的硬化。
直至那不再是一顆心的時候,好像就在也沒有了感覺。
她在一片荒蕪中醒來,看見的並非她之前佔據的小帳篷,而是一個潔白的房間。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聞過太多太多這樣的味道,所以一下子就分辨出來自己所處的地方。
這是醫院,而她,躺在病床上。
房間裡除了儀器的滴滴聲,就只有自己輕微的呼吸聲了。
喉嚨很乾渴,想要喝水,可她卻說不上話也使不上力。
大概是因為她醒了,所以那儀器的聲音響得尖銳了幾分,到底是引起了人的注意。
“莫笙,你醒了?”
說話的人,是夜西戎。
莫笙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片刻間反應不過來。
夜西戎擔心的握著她的手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我幫你叫醫生來。”
莫笙是沒有力氣去阻止的,所以他叫來了醫生。
所以她看見了舒錦傾。
那一瞬,她的表情才有了變化,伸手拉住了舒錦傾的手,艱難的開口,“舒舒。”
“小笙,我在呢,你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別害怕。”舒錦傾安撫著莫笙。
這種安慰,彷彿已經經歷過許多次,所以他知道什麼樣的方式和語氣能讓莫笙安穩。
說不吃醋是不可能的,只因為她現在很虛弱,夜西戎來不及去計較這些。
且,他是救莫笙的人。
只是夜西戎不知道他們之間居然是認識的,看莫笙對他的信賴,估計是很好的朋友或者親人了。
因為他從沒在莫笙那裡看到過她對誰的信任。
夜西戎蹙起眉頭,站在一旁沒有開口。
到是楚願進來,打破了這個房間的僵局。
“笙姐,你醒啦?”楚願穿得還是很漂亮精緻,即使是在這種地方,也不損她的名媛風格。
楚願的手裡抱著一束花,和她人一樣正嬌豔的開放著。
她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說道,“這裡不好買花,我讓人開著車找了好幾個店才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