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雲墨和醫生離開後,她才紅著眼睛跟了過去。
她想等祁雲墨走之後,親自去問問醫生的。
祁雲墨和醫生一路走一路在聊著。
醫生在和他說復明的機率,讓他們不要那麼悲觀,情況比他所想的要樂觀很多。
可祁雲墨最終只和醫生說了一句,“如果,我是說如果,找不到合適的眼·角·膜,就用我的吧。”
醫生大為震驚,“這……我不建議這麼做,你們做父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這樣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我知道。”祁雲墨語氣平和,“他是我兒子,他還年輕,我不想讓他一輩子活在黑暗裡。”
“道理我都懂,但我還是不建議這樣做,機會是等來的,你們多一點耐心就行。”醫生也只能這麼安撫家屬了。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了,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保密,不要讓我太太知道。”
祁雲墨完全沒有了往日囂張的勁兒,只有一個父親的沉重。
醫生能理解,自然會答應他的請求。
等祁雲墨離開後,龍雅熙才小跑著追了去,一路追到了醫生辦公室。
她有些拘謹的問了付夜白的情況,醫生的回答都差不多,其實眼前這種情況已經不算壞了,至少他手腳完好,腦部也沒有什麼很嚴重的創傷,只是顱內出血導致雙眼失明,視網膜上損壞。
龍雅熙只覺得心口壓了一方巨石,她紅著眼問道,“如果,如果有合適的角膜,他復明的機率有多高?”
“很高,畢竟他正值壯年,身體非常健康,所以康復的機率比旁人高很多。”
等龍雅熙走之後,付染染又來了。
幾個人輪番的來,醫生都有些無奈,但好在能理解。
付染染問,“醫生,能用我的角膜嗎?我想把我的角膜給我兒子。”
“這個……”醫生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因為他已經勸過兩個人了,現在又來了一個。
看來病床上的人,對他們三人而言都至關重要,所以他們才不惜犧牲自己來換回他的康健。
醫生還是那句老話,像勸祁雲墨和龍雅熙一樣,也勸著付染染,“我不建議用這樣置換的方式換他復明,這對他來說是一種難以承受的負擔,如果可以,還是等機會吧。”
病房裡,龍雅熙顫抖著手推開了病房的門。
躺在床上的付夜白頭上包裹著紗布,連眼睛都覆蓋了。
可他耳朵還能聽見,他知道有人進來了,哪怕她沒出聲。
等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道,“是熙熙嗎?”
龍雅熙聽到這聲音,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夜白哥哥……”
付夜白勉強找準了她的方向,努力的笑了笑,“別哭,我沒事。”
他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她更難以自控了,抽抽噎噎,語不成句,“都這樣了,還說,還說自己沒事,你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什麼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心疼?”
付夜白對著她露了個笑容,本是為了讓她放心的,誰知笑得比哭著還難看。
龍雅熙趕緊過去拉著他的手,好讓他能找準自己的方向,“你別安慰我了,安慰也沒用的,唯一能安慰我的方式是快點好起來,只有你好起來了,我才不會那麼難過了。”
付夜白‘看’了她好久好久,才鄭重的點了頭,“好。”
先前她從寺院出來找付夜白的時候,本是有很多很多花想說,很多問題想問的。
可現在她覺得那些問題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只要他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