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秦可卿抬頭看向天際,看著那漫天紛然而下的大雪,臉上忽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但無論是誰,成為誰我都努力的適應那樣的身份,因為在我是農夫的女兒時,我的養父養母便時常告訴我我應該是一個怎樣的人,又需要成為怎樣的人,似乎我不那樣做,便是一件很錯誤的事情。”
“後來我做了玲瓏閣的弟子,師父告訴我我要努力修行,宗門給了我一切,我就要回饋宗門,做一個合格的玲瓏閣弟子。所以儘管我在醫道上一竅不通,儘管我修行艱難,我依然努力去學、去做。因為他們說讓我這樣,似乎我不這樣便不是一個合格的人...”
“再後來。”說到這裡秦可卿頓了頓,又方才說道:“鹿先生忽然告訴我,我是大周的皇帝,我叫宇文南景。我要登基繼位,我要帶領大周的黎民百姓走向太平盛世...似乎我不這麼做,便對不起他們的數十年謀劃,也對不起大周的黎民百姓...”
“但這一次,我卻不想聽他們的。”秦可卿在那時忽的轉過頭看向了徐寒。
二者的目光對望,火光下,秦可卿的眸子中似乎也有火焰在跳躍,那般炙熱,那般動人心魄。
那時,她臉上的笑容更甚,她用一種近乎篤定得不容置疑的語調言道:“而讓我下定這樣的決心的人,正是公子你啊...”
徐寒大概如何都沒有想到秦可卿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一時愣了那裡,不知當如何接下秦可卿的話茬。
而事實上秦可卿也沒有這樣的意思,她在那時眯起了眼睛,完成了月牙狀。她面帶笑意的繼續言道:“因為我認識了徐公子,從上雲城的乞兒、森羅的殺手到玲瓏閣的弟子、天策府的府主,公子的身份也在變化,但公子始終還是那個公子。”
“我聽說公子在大夏遇見了一位姑娘,那姑娘說公子是個外表冷冰冰,心底卻發著光的人。我覺得她說得很對,公子一路走來,一直便是這樣的人,無論別人說什麼,公子始終不變,我想...”
說道這處,秦可卿再次頓了頓,她的臉上浮出兩抹紅霞:“我想這也是我一直...喜歡公子的原因吧。”
徐寒錯愕,他自然知道秦可卿對他的心思,但對方如此坦白的說出來,徐寒一時也不知當作何回應。
“公子不必在意,可卿並未有太多的奢求,我說這些,只是為了告訴公子...”秦可卿瞥見了徐寒的異狀,她也有些慌亂,既為自己方才的一時衝動,也為擔心這樣的話會讓本就對她有所疏遠的徐寒愈發於她保持距離。
念及此處,她趕忙繼續解釋道:“我只是想要告訴公子,就像公子告訴我的那樣,別人說你是誰,要你成為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我相信公子,也請公子相信自己。”
說完這話,秦可卿鼓起了勇氣,抬頭看向徐寒。
二者的目光對視,女孩那緋紅的臉頰映照的篝火,帶著一股別樣的魅力。那樣的美雖然遠不及葉紅箋的國色天香、閉月羞花,但或許是徐寒這些日子經歷了太多讓他心神動盪的事情,又或是秦可卿的溫柔著實讓人難以消受,徐寒一時間有些恍惚。
一股旖旎的氣氛在二人之間開始蔓延...
吱呀。
但就在這時,一道輕響忽的傳來。
那是一隻腳踩碎了堆積在地面上的薄雪的聲音。
二人警覺的轉頭看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裡一位身著紅衣的身影正站在不遠處,笑盈盈的看著他們。
然後在二人詫異的目光下,那人張開了嘴,輕聲言道。
“看樣子我來得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