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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十九次開場

後半夜。

大雪漸歇,天氣卻愈發的寒冷。

“娘娘,要不要添些柴火?”長樂宮的殿門外,一位太監模樣的男人站在門口佝僂著身子透過門縫小聲的言道。

坐在殿中,低頭看著手中的書籍的方子魚抬起了頭,她的案臺前放著同樣一本本數量繁多的書籍,幾乎堆成了小山,將她的身子掩蓋在其下。

聽聞屋外之音的方子魚想了想,這才點了點頭:“也好。”

“是。”屋外的太監聞言這才點了點頭,輕輕的將殿門推開一道縫隙,然後將自己的身子擠入了殿門,而後又趕忙將之關上。似乎唯恐自己的動作大上一些,便會讓屋外的風雪吹入殿中,驚擾了方子魚。

而來到殿門中的他依然小心翼翼,他輕輕的將柴火放入方子魚跟前不遠處的火盆中,末了又仔細的調整了火盆的方位確定燃起的青煙不會影響到方子魚之後,這才朝著方子魚拱了拱身子,準備退下。

“等等。”可他的腳步還未來得及邁出,方子魚的聲音卻在那時響起。

太監的身子一頓,趕忙停下了離去的步伐,於原地站定,低著頭言道:“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方子魚卻在那時站起了身子,隨後她邁步走到了那人的跟前,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不知是出於何種緣由,方子魚的目光冷冽,卻並未發言。而這樣的沉默對於那太監來說更像是一種煎熬,他有些不安,低著的腦袋上雙眼四處遊離,似乎頗為慌亂。

方子魚的目光忽的一頓,她言道:“不對。”

這話出口,那太監頓時心頭駭然,身子一軟險些栽倒在地。但卻憑著一口氣強撐著自己的身子不曾垮掉。然後他輕聲言道:“有...有什麼不對?”

太監的年紀並不大,心智顯然也不夠堅定,他在說出這番話的同時,額頭上卻也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跡。而他時不時的更是斜眼看向方子魚,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許端倪,但方子魚的面色卻是肅然無比,小太監讀不出太多的東西,心頭卻愈發的緊張,以至於他站著的身子也開始出現小幅度的顫抖。

就在他幾乎已經難以把持住自己,就要被心底的恐懼吞噬跌坐在地的檔口,方子魚忽的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或碰,皺了皺眉頭問道:“這木頭怎麼帶著一股香味。”

這個問題出口,那小太監如蒙大赦一般,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連忙解釋道:“這木頭是陛下最喜的染木,取的是樹木最好的木心,以各種香料侵泡調製,足足一個月後方才取出,這樣一來,火燒之後不僅沒有煙燻味,反倒帶著淡淡的香氣。”

“這樣嗎?”方子魚點了點頭,嘴裡嘟囔道:“這陳玄機倒是挺會享受的。”

放眼整個陳國敢如此直呼陳玄機名諱的大概也只有方子魚一人了,小太監自然不敢反駁,他趕忙又低下身子說道:“若是娘娘沒有其他的事情,小的這就告退了。”

說罷這話,那太監便又要快步退下。

方子魚點了點頭正要應下此事,可她眼角的餘光卻在那時瞥見了太監的模樣,她又皺了皺眉頭,嘴裡更是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咦?”

“我怎麼記得你好像是跟著陳玄機的太監呢?”

那小太監心頭一緊,臉上的神色慌亂,為了不讓方子魚看出破綻,他只能將自己的腦袋低得更深了幾分,嘴裡言道:“回娘娘,陛下害怕那些奴才照料不周,故而派小的前來看著些。”

“哼。”方子魚又是一聲冷哼:“是看著他們?還是看著我呢?”

“娘娘說笑了,小的哪有那膽量,自然是看著那些奴才。”小太監趕忙應道,額頭上方才消減下去的汗跡再次浮現。

方子魚當然看得出此刻這太監的慌亂,但她卻不疑有他,只當是自己識破了陳玄機那點小心思,故而她也不想去為難對方,便在那時言道:“陳玄機呢?我要見他!”

說起來自從那日又給

她送來這一堆小山一般的書籍之後,陳玄機便不見了蹤影,如今方子魚的書也看得差不多了,她正好想要見一見對方,摸清楚這傢伙究竟在打些什麼算盤。

可誰知這話出口,那小太監卻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嘴裡言道:“娘娘就不要為難小的了,小的若是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娘娘要打要罰奴才都認了,可千萬不要捅到陛下那裡去啊。”

方子魚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是這太監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自己要去陳玄機那裡告他的狀,她不禁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不是去告狀的,我見他有其他的事情。”

這樣的寬慰卻似乎並沒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那太監依然跪在地上:“這麼晚了,陛下早就睡了,娘娘有什麼事何不明日再說,如此驚擾陛下,小的們也是不敢啊。”

方子魚聞言覺得有些道理,但又覺得這小太監的行為多少有些古怪。但她卻難以猜到其中就裡,加上心思單純,不忍讓這太監為難。想了想便做了罷,畢竟那書她雖然晝夜不歇的翻閱,可到了今日尚且差上一些,索性便等到今日過後將書本上的內容盡數記下後再去尋他吧,她也打定了主意若是到時候陳玄機想要抵賴,不放她離去,她定要將這長樂宮翻個頂朝天。

這樣想著,她便擺了擺手,讓那太監退下。

而小太監見此更是長舒了一口氣,他逃一般的退出了殿門,然後看著殿門外紛然而下的大雪,胸口劇烈的起伏,半晌之後方才平復。他心有餘悸的從懷裡掏出了一份封口處蓋著帝印的書信,心裡想著陛下的囑託,便又將那封信放回了懷中...

......

徐寒回到大淵山的平頂時,大淵山的平頂之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森羅殿的大軍已經將大淵山包圍得水洩不通,以森羅殿素來的行事風格,明日必然攜大軍登山而來,可這個節骨眼上徐寒卻不見了蹤影,諸人頓時如丟了主心骨般,坐立不安。以至於他們在這山頂的綠林上找了個遍也未有找到徐寒後,一行人便坐在平頂上,直到深夜也未有睡去。

他們當然相信徐寒不會不辭而別,更不可能真的臨陣脫逃。他離去必然是有要事,只是大戰在即若無徐寒於他們商議對策,終歸難以心安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