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我又不在乎。”
風雪銀城城主雙目之中湧上血絲。
他顫顫巍巍前進,咬著牙齒,高大的身軀力排風雪,頂風冒雪略微艱難地前行,一路上滴落覆蓋青霜的血液。
三尺距離。
紅衣兒沒有後撤。
她幾乎是與那個高大男人的面容貼在一起,瞳孔直視。
生命的最後時刻,穆紅衣平靜想到某人過淇江之後路上頻頻對自己的惡意調戲。
大美人。
雌雄難辨的大美人。
開不起玩笑的雌雄難辨的大美人。
她笑了笑,認真問道:“其實我很想問你,這具軀體,用得慣麼。”
鬼門關中枯坐了一千年的太虛相主人以面貼面。
徹底怔住。
穆紅衣回想著易瀟對自己處處挖苦,處處貧嘴的場面。
所以她此刻,只是很平靜,無比平靜地,將易瀟曾經對自己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脾氣這麼壞,心眼這麼小,這麼會計較,有時候還擺出一副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的模樣......”
紅衣兒唇角勾起,微笑補充道:“我看你活得這麼累,應該是個女人吧?”
穆紅衣笑了。
按易瀟的話來說,這本該是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
只是俏臉笑容卻帶上了戲謔的惡意。
紅衣兒突然覺得嘲諷,居然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
“你說你恨天下所有驚豔的女子......”
“想必是嫉妒,憎惡,或是怨恨自己不如她人?”
“那麼你應該是不恨自己的了。”
紅衣兒望向風雪銀城城主。
她的時間快到了。
而三尺風雪之中的寒意更加慘烈。
她笑道:“畢竟你現在是一個男人啊。”
風雪之中傳來男人憤怒低沉的嘶吼。
還有一襲紅衣被撕裂的刺啦聲音,以及從風雪之中血液濺射出來的悽慘聲音。
血液被風雪冰凍。
那一聲低沉憤怒的嘶吼卻持續不絕。
風雪之外,誰也不知道風雪銀城的城主,究竟因何而憤怒,又因何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