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滴又一滴,最後數之不清,連綿成線的雨滴砸落而下,心湖便再難保持平穩。
一股名叫恐慌的情緒,沒來由湧了上來。
易瀟不知道魏靈衫要說什麼。
他知道,這世上最難說的,就是緣分二字,很多事情都講道理,而緣分不講道理。
易瀟看著魏靈衫。
她距離自己有三尺,還多那麼一點的距離。
但這並不是一個足夠親暱的距離。
很久以前,他覺得距離不重要。
當時在聖島,彼此隔著十萬八千里。
心無旁騖,更無掛牽。
後來,他覺得距離很重要。
那時行走江南,相互肩靠著肩。
翻山越嶺,只為相見。
當你相信緣分的時候,距離的確不重要,無論隔了多遠,緣分都會把空間牽成線,直到再次相見。
易瀟看著魏靈衫,此刻忽然生出了一種陌生的錯覺。
靠著很近,卻又很遠。
他聽著郡主大人一字一句說著話,卻什麼也聽不清了。
他知道她在說什麼。
說第一次離開洛陽之後的事情,很詳細,很認真,一件又一件,沒曾想,她居然也是一個記性很好的人,將離開洛陽之後,每一件有所觸動的事情,都記在了心頭。
這本來應是一個很好,很漫長的故事。
但是易瀟的心情,有些慌亂。
他不知道魏靈衫為什麼要說這些。
尤其是一開始的那句“你變了”,還有後面的那句“以前的你很會討人歡心的。”
易瀟有些沒來由的害怕。
他其實是一個生性多慮,敏感又敏銳的人,對於一些細微的苗頭,總是能夠第一時間捕捉到。
他知道魏靈衫所有的小習慣。
她說謊時候眼睛會不自覺的閃躲。
她胡亂敷衍的時候會下意識捋髮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