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那是一個專門用來靜修的小閣房,北堂修坐在那,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那把刀——六桐斬。
六桐斬的刀鞘是純黑色,沒有太多華麗的雕刻。刀柄上的六桐花紋猶為突出。
六桐花中間,鑲嵌著一顆紅寶石,光豔奪目。
那寶石的顏色,紅得像要滴出血來一般。
這把六桐斬,是北堂家的傳世之寶,跟隨著每一代家主東征西戰,也見證過北堂家族的興衰成敗。刀是死物,但卻凝聚著一抹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別人說,刀一旦用久了,或者長期浸漬鮮血,那就會有自己的意識。這樣的刀,一般人絕對駕馭不了。
同是從早上到晚上,北堂修臉上沒有一絲倦容,那樣靜靜的坐著,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似的。
但淨舒留意到北堂修眸裡的神色,複雜深沉。
北堂修是很親切溫柔的男人,脾氣好得出奇,對著別人時,總是笑眯眯的,讓人看不到他的內心。
今天北堂宏跟北堂修說的話,其實淨舒聽得很真切。
那刀上,有北堂修母親的血!
她不是很理解北堂宏的這句話,但她知道,這刀上的故事,肯定不簡單。
淨舒輕輕的走到北堂修面前,坐下,靜默著。
她不想打斷北堂修的沉思,但對於北堂修這個樣子,她有點擔心。
她知道他,肯定不開心。
這樣子過了好一會,北堂修才意識到淨舒坐在他面前!
“小舒?對不起,我……我走神了。”北堂修抱歉的笑了笑:“累嗎?”
“老公,我倆現在是夫妻了,我希望你有不開心的事,別再自己一個擔著。告訴我,我倆一起分擔,好嗎?”
北堂修雙眸微微一睜,隨即溢滿柔情,朝淨舒伸手:“當然。寶貝,你也是。你現在也是有了家室的人了,老公也希望你能跟老公分享一些事。例如今天,有沒有嚇著你?”
淨舒抿了抿嘴,握著了北堂修的手,北堂修順勢輕輕一拉,淨舒很自然的倒在了他懷裡。
北堂修身上特有的香味,將淨舒覺得特別的安心,特別的有安全感。
“我不會茶道,也不是名門出身,你也敢帶我出來亮相啊?不怕丟臉嗎?”雖然淨舒嘴裡一直說著貧富平等,但真正到了這種場面的時候,心裡的那抹自卑感就會放大。
“那你嫌棄老公是‘有組織’的人麼?”北堂修打趣著回了過去。
呵,也對,今天的家主接任儀式,就像拍電影一樣。
“你怎麼不告訴我要考茶道?讓我做一做準備也好。就算茶道功夫不好,也能矇混過關。今天讓你來替我完成任務,家族的人沒意見嗎?”
淨舒留意到,北堂修動手泡茶時,那些人的表情是那麼的詫異。
就像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自古以來,北堂家都是與名族聯姻。再者,在以男性為主的國度裡,女人就算貴為主母,也沒有什麼地位。既然我是三十代的家主,那家族裡的規矩,那就由我說了算。我聚的是心愛的女人,不是一個工具。她應該和我享有同樣的地位,尊榮。寶貝,你做你自己就好,不需要為我改變些什麼。寶貝不會的,讓老公完成就好。”
聽著丈夫的喃喃細語,淨舒像喝了蜜一樣的甜。北堂修茶道的功夫是絕美的,一流的。而北堂修又是她的丈夫,那就意味著她以後隨時都可以欣賞絕色美男子給她泡茶!
哈哈哈,人生一大樂事也!
“老公!”
“嗯?”
“我想喝茶!喝你泡的茶!”
北堂修頓了頓:“我看你剛才好像沒吃什麼東西,要不先吃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