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地自容地道歉道:“舅舅,對不起!
我從來不知道這些過往,我替我媽媽對你們說一聲對不起。
我知道,傷害已經存在,特別是姥姥姥爺已經聽不到了……
舅舅,我還是你的外甥,我和你們日後還是一家人吧?”
周自重抬手,摸摸顧文韜的頭,早就沒有了剛才的義憤填膺,平靜地說道:“你一直是我的外甥,從來都沒有變過呀!再說了,我們長輩之間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跟你有什麼關係?即便是你以前知道了,小小的年紀,你又能做什麼?
現在,你長大了,明白事理了,也知道真相了,能夠端正態度,還認我這個舅舅,這就是我最欣慰的事情了。”
顧文韜卻覺得他們家欠周家太多了,滿是愧疚地鄭重說道:“舅舅,日後,我要好好孝敬你!”
“好,你的孝順,我看到了!”周自重長舒了一口氣,輕鬆了不少,又道,“你等等,我給你拿一樣東西看看。”
說著,周自重就起身,從他書桌下帶鎖的抽屜裡,小心翼翼地從最下面取出一個長方形帶鎖的盒子。
他小心翼翼地捧過來,放在茶几上,又用乾淨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手,帶上白色的手套,這才開啟盒子。
盒子裡面被白色的高階絲綢包裹著,中間放著幾張紙。
周自重小心翼翼地取出紙張,鋪開,讓顧文韜過去看。
顧文韜被周自重鄭重其事的樣子嚇到大氣都不敢喘,屏著呼吸看過去。
紙張已經有些發黃,上面的自己還是用毛筆撰寫的,正宗的楷書,十分的工整規範,都可以當字帖,讓人臨摹了。
顧文韜仔細讀下來,才發現這是一份遺囑,確切地說,是一份遺產清單。
上面的這一張,最開頭寫著:
“立遺囑人:周暢
吾年事已高,現由某律師事務所孫立誠和吾子周自重做見證,立下此份遺囑。
吾名下遺產如下:
1、……
2、……
第一部分由吾子周自重繼承,第二部分由外孫顧文韜成年後繼承。”
最後是周自重和律師的簽名,還有立遺囑的日期。
看著那日期,比顧文韜知道的他姥爺的去世日子早了快一年。
可見,他姥爺很早就有了要給他留遺產的想法,並早早地在他沒有得病、十分清醒的狀態下,作出了這份決定。
這份對他的看重和親情,猶如泰山般沉重。
因為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他的腿都發麻了,人卻立的筆直,神情十分的肅穆。
“舅舅,這些東西我不能要。我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除了對你和姥爺的感激和敬重,其他的我都不會接受的。
我從小沒有在姥姥姥爺跟前進過一天的孝,對舅舅你,也是現在才開始親近,我沒有權利接受這份遺囑。”
周自重微笑著,道:“文韜,你姥爺聽到你這些話,他地下有知,也會十分欣慰,樂開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