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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盡誅

朱棣沉默。

面對這老人的怒吼,朱棣竟是無聲。

老人見狀,冷笑。

他以為他勝利了。

皇帝啞口無言。

朱棣卻對他置之不理,而是詢問隨來的陳道文:“他的身上,搜查到了什麼?”

“賬冊……”陳道文道:“除此之外,他隨行的幾個人,卑下這邊也準備訊問,不出意料的話,能撬出許多東西。”

此言一出,對於徐奇和劉榮而言,卻甚是寒心。

他們的父母妻兒,可是都在這老人的手裡,現在老人落網,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徹底地完了。

徐奇突然之間,放出悲聲,哽咽著淚水漣漣。

劉榮只覺得渾身都已麻痺一般,身子竟無法動彈。

朱棣道:“有了賬冊,就好辦!”

朱棣說著,指著這老人,接著道:“此老狗口裡說的漂亮,卻挾持著大家的把柄,不過是行要挾之事而已。既如此,朕就遂了你的心願吧……這天下,再無你吳家了,還有……”(抱歉,上一章把老人家族的吳氏寫成王氏了,現已更正。)

朱棣點了點徐奇和劉榮道:“也不會再有你們,所有欠了朕的人,如今都要償還,不,要加倍奉還!”

老人面露痛苦之色。

畢竟,對朱棣的指責所帶來的精神愉悅,並不能改變接下來最殘酷的現實。

他一臉疲憊,露出絕望之色,繼而又道:“至少……我不曾辱沒自己的祖先。”

朱棣看著他,勾起一抹笑意,笑裡帶著輕蔑,道:“伱倒是提醒了朕………朕竟忘了,還要開棺戮屍。”

“你……”老人像是給氣得一時吐不出話來。

朱棣卻是又一下子收起了那抹笑,他眯著眼,只是他的眼眸裡,突然掠過了一絲血腥氣。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殘忍,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但罵就是,你不是牙尖嘴利,你不是振振有詞嗎?呵……皇考以布衣提三尺劍取天下,驅逐韃虜之時,爾等這樣的人在何處?天下不靖,生靈塗炭的時候,爾等又在何處?一群自恃清高,只曉誇誇其談之徒,也敢在此誹譽皇考?布衣尚且能做的事,爾等僕從如雲,良田千頃,卻為何不見爾等勠力而起?”

“噢……”朱棣眼皮子一抬,語氣變得低沉起來:“朕險些忘了,那個時候,你的那些祖先,或是關在家裡做學問,又或者正拜著那蒙古人為主,乞了一個官職,對他們搖尾乞憐,為他們盡忠效命呢。”

“就你們這般的野狗,也配奢談皇考?”朱棣目光冷沉地看著他,接著道:“你之所以敢在朕面前口出狂言,甚至敢妄議皇考,無非是自以為……這天下離不得你們罷了。不過……朕告訴你一件事。”

說到這裡,朱棣拂袖,返身端坐,沉聲道:“這天下,已不需你這樣的人了,什麼名儒,什麼聖人門下,皇考取天下時,不曾仰賴爾等征戰四方,這坐天下,也未必需爾等這般的人。”

朱棣的語氣,並沒有夾雜太多的憤怒,可這些冰冷的話,在老人和劉榮、徐奇等人聽來,卻好像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魔力。

他們竟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而這種恐懼,甚至遠超於他們方才對於自己身家性命的擔憂。

朱棣侃侃而談地道:“當初的時候,朕誅方孝孺。坊間都在傳聞朕誅了方孝孺十族,牽連著鉅萬……”

朱棣說到這裡,自己竟又笑了起來:“朕還沒死呢,那方孝孺的族人,也還尚在呢,可是就有人……這般造謠生非。你們這般的人,一個個心如明鏡一般,卻又一個個說得有鼻子有眼,就好像自己親見一般。”

張安世在旁聽了,心裡震驚。

什麼?方家人真的沒滅門?

那我張安世平日裡都拿這個恫嚇別人,說陛下要族滅你的事,豈不也是瞎說?

可見造謠生事者,果然可恨!

這真是缺大德了,居然這樣抹黑陛下,回頭就抓幾個造謠生事的傢伙祭天。

朱棣神色冰冷地依偎在椅上,目光閃爍,口裡則繼續道:“朕一直都想不明白,朕雖不算寬仁,卻也並未興起什麼大獄,所誅滅之人,無一不是查有實據,可爾等卻處處譏誚諷刺,日夜滋事不休。”

“可那蒙元屠戮天下,所統治不過百年,可天下各行省人丁驟減近半以上,甚至有州府至十室九空的境地,血流成河,人為牲畜,爾等卻處處思懷,奉其為正朔且也罷了,卻無不以元臣自居。”

老人冷哼一聲,卻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