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流言蜚語他自然不知,如今他正奔著第三境道法而去,當然,即便聽著,也不會在意。
南華則是有些在意。
大雪山皆知,祝紅雪是為了他沒有去主峰,而去了雲崖,傅雪主甚至為此常去雲崖親自授業。
這本是羨煞旁人的事情,羨慕之中自然也就摻雜了許多嫉妒。
平日祝紅雪常至子午谷,不僅和藹可親毫無架子,還經常指點眾生的修行,這些惡意顯現不出,也無從表示。
可一旦她一週不見人影,加之祝青山又是一副隱居的做派,並不參加子午谷例行的一些集會,這些嫉妒便隱隱開始體現。
按理說,祝紅雪得雪主親傳,雪主寧願自己奔波也要去雲崖教她,而祝青山則是守著末谷的小院,和諸人並無什麼分別。
要嫉妒,也該是嫉妒祝紅雪才是。
為何傳出的風言風語皆是說祝紅雪堅定了求長生之心,因而決定要斷塵緣,忘記這個平凡的侍讀呢?
這日裡,祝青山剛剛給桃樹澆完水,便感覺到了南華谷主的動靜,不待他扣門便出門迎接。
從南華口中聽聞這些風言風語,祝青山大笑,為南谷主上了一杯茶,自己也端起一盞,邊吹著氣便笑道,“子午谷當真和凡間像極,恨的不是天之驕子,而是見不得同樣平凡的人過得比自己好。”
“或者說不管他過得好不好,總不可以看上去比自己好。”祝青山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南華一邊飲茶,一邊再細細審視了祝青山的身體資質,這經脈內的死氣實在太過誇張,即便自己有心相助,他卻也難有起色。不免覺著遺憾。
他已經從雪主處聽聞了那日講學兩人的解句,祝紅雪那是翩翩然的天才之解,簡練精要。
祝青山不僅解的精彩,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便能點透他人,這個侍讀不說屈才,絕對也是非同一般了。
“看得通透,你既然是燕世子好友,家世當也不錯罷?”南華見他當真不在意那些流言,有些詫異,“說是什麼侍讀當真是說笑了,侍讀是家僕,怎可能和燕世子扯上關係?”
燕北最大的仙門是大雪山,最大的世俗力量便是燕郡王,否則即便祝紅雪加持,燕尋也不可能入主峰。
“谷主抬舉了,家父不過是郡王手下一個小卒,只不過燕世子修為一直落後上京的幾位,與我通病相憐,這才結交。我哪有什麼不凡之處,不過是多看了些書罷了。”
“燕諶的確不錯。不過坐而論道終不可取,帝君想在比試佔上風,特在暨下學宮養了幾個書呆子,什麼本事沒有,就是抓著字眼和人辯論,何其荒謬?”
“你若當真無法煉體,我願請示雪主,送你去天一道。我雪山雖是藥典志高的宗門,但你的經脈恐怕丹藥無法痊癒,丹藥之外,還得尋求天人合一的道法,方有機會覓得引氣入體的辦法。”
祝青山聞言大驚,天一道應當是三宗門中最難入的一個,人數也最少,凡事都不強求。聽聞歷任道長的子女都常有不入天一道的事情。
自己若入天一道,必然是要雪主賣臉皮的。自己既然展現了侍讀解句的實力,那麼雪山自然是不會那麼想讓自己和祝紅雪分開的,如此做的原因只能是當真為自己好。
“那也不急於一時,不如丹劍大比的時候,人道大會,再議此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