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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老屋易主

“那怎麼行,你和二嫂這麼高看我們兩口子,我們感動還來不及呢,家裡又不是沒有存錢,怎麼能拖欠你們的房錢呢!親是親,財是財。除此之外,我們兩家的感情還是有的!”曉紅媽笑著說。

“你們是啥人,我和你二嫂都一清二楚,也沒把你們當外人,要不這房子也不能留給你們!”二伯用無比信任的口氣說。

“我這人你也知道,心裡有啥說啥,而且說到做到,在外面辦事從不拖拖拉拉打馬紅眼。你跟我二嫂也不容易,賣了房子,到了城裡,也得適應一陣子能緩過勁兒來。兜裡有點兒錢墊底,心裡就有準,就不要跟我們外道了。你們在家裡等著,一會兒我去銀行取錢,等寫完合同,我就把錢點給你們!”曉紅媽說著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哎,跟文輝去城裡住,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呀!說心裡話,跟你們處了這麼多年鄰居,子一輩父一輩的,真是沒待夠哇!你二嫂要是沒得病的話,我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走。這些年,你們也沒少幫助我們,你二嫂的命都是你們救的,現在就要走了,還真是有點兒捨不得啊!”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二伯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二伯說的確實是心裡話,他家一有大事小情,孫國棟兩口子沒少幫忙,他們就是進了城裡,也忘不了曉紅一家老小對他們的恩情。這房錢,他也沒有多要,也算作是一種變相的報答吧。

“咱兩家這麼多年的老鄰居,處得比親兄弟還好,說啥都不是外人,該咋辦就咋辦,再說你們去兒子那裡,還是兜裡揣點兒錢好,雖然兒子不說什麼,兒媳婦要是說話了,咱在那裡也沒法待下去!沒啥說的,把錢儘快還給你們,你們就拿著,千萬別有什麼顧慮。以後,我們家要是缺錢的話,再進城找你們去借,這臉面上的錢,一定分毫不差,你們也別不好意思拿,我去去就來。”曉紅媽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二伯眼淚汪汪地看著孫國棟,他雙手捂著腦袋,把頭埋在前胸,像是有很多難言的苦衷。

孫國棟見他這副進退兩難的模樣,心裡也明白他的苦衷,就皺著眉頭勸他:“二哥,兒子來接你們進城養老,一家人在一起,我看也是件好事,你們就去吧,也別有什麼顧慮了!文輝也不是說一次兩次了,如果你們不去的話,可就泯滅了孩子的一片孝心!人都這樣,等老了投奔兒女也很正常,想多了也沒用,順其自然吧!”聽了孫國棟的安慰,二伯無奈地點點頭。他這人向來都不愛說話,現在就更加沉默。他抬頭向窗外瞟了一眼,低低地應了一句。

“嗯!”二伯的喉嚨裡哽咽著,一時說不出話來。孫國棟見他這樣鬧騰,又開導他說。

“去兒子那裡養老,早晚都得有這一天,都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老了不去兒子那裡去哪裡。早去比晚去的好,你也別想不開。你看,你倆現在都這麼大歲數了,到了那裡也好有個照應。這兩間房子,什麼錢不錢的,我先幫你照看著,如果你和二嫂在兒子那裡,想什麼時候回來,咱們還有地方住,到這就是家,你就當我是你親弟,就是到了城裡,有啥難事兒,一定記著回來找我,興許還能幫上忙呢!”孫國棟的一席話,說得二伯感激涕零,兩行眼淚順著蒼老的面頰簌簌地流了下來。

曉紅媽從銀行回來後,二伯又在衚衕裡找了幾個中間人,很快寫了賣房合同,曉紅媽也把房錢交給了二伯。她把合同收好以後,又在家裡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算是答謝各位的幫忙。

沒過多久,二伯和二孃就被兒子給接到城裡去了。他們搬走以後,曉紅媽起早貪黑拾掇了好幾天,才算把這兩間房子打掃乾淨。這兩間房屋,因年久失修,門和窗都已經不太結實了。曉紅媽忙完之後,修了房蓋,又換了窗上的玻璃。又因暫時沒人居住,她還找人把兩家的界比牆推倒剷平,又特意買了一把大鎖,將它的門窗牢牢地鎖了起來。

這樣一折騰,原本兩家的小院,最後變成了一個大院,看著寬敞的大院,曉紅媽心裡暗自高興,她現在又給兒子,制了一份可行的家產,每當走在衚衕裡的時候,自然把頭抬得很高,很是揚眉吐氣。衚衕裡的人都當面說曉紅媽有正事兒,連兒子結婚的房子都準備好了,有這麼能幹的婆婆做堅強的後盾,誰家姑娘嫁過來,都會享福。

大巖爸爸死後不久,家裡就沒有了經濟收入。他活著的時候,家裡風光無限,死了以後,他家的日子就變得寒酸起來。大巖媽這才想到他爸的許多好處來。可是光想有什麼用,要不是自己的嘴巴太歹毒,大巖他爸也不會自殺而死,到頭來還不是自己坑自己。到了這個時候,她就是搬塊石頭把天砸個窟窿,又能怎樣。這也叫自作自受,也叫自己把自己往絕路上趕。

更可氣的是,他姐夫怕人財兩空,居然就來家裡催婚,想白撿人,他大姐就勉為其難地結婚了。他媽在衚衕裡走動的時候,總是垂頭喪氣的樣子,家裡突然沒了依靠,她又不太會過日子,每次在衚衕裡走動的時候,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囂張了。

她這人因嘴巴不好,到處得罪人,在衚衕裡樹敵太多,很不招人待見。此一時,彼一時,以後她再抬頭跟人家取借的時候,也變得低聲下氣了。

說到底,她這個女人也不是一個太會吃苦過日子的人,她一個人帶著幾個孩子的日子也挺拮据的。沒過多久,就哭天抹淚地過不下去了。

於是,她孃家人就來家裡攛掇她改嫁,她這人別看心浮氣躁,遇事兒也沒啥主見,沒等捱過了春節,她就賣掉了房子,攜兒帶女地嫁給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很快搬離了這個衚衕。

大巖媽搬走了以後,買他家房子是一個村醫,叫李永福,他家裡有四個兒子,因為沒有生個女兒,他老婆就把幾個兒子,叫做大丫,二丫,三丫和四丫。雖然這種叫法有點兒滑稽可笑,但是大家都這麼叫,也就見怪不怪了。

他家搬到這個衚衕了的時候,大丫已經結婚另住了,而且還有了孩子。家裡的二丫也訂了婚,三丫和四丫還在學校裡唸書。家裡的經濟收入,靠村醫給小孩子們治個頭疼腦熱的收入,把日子維持得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醜妻近地家中寶。 村醫的老婆別看長得醜,她為人和善,很容易讓人接近,他們家搬到衚衕裡的第一天,她就和大家混得很熟。他家的生意很好,每天都有跟多人來家裡給孩子看病。尤其是換季的時候,小孩子感冒發燒那是常事,前來他家看病的人擠滿了一屋子,他家的日子過得異常的紅火。

李永福掙的錢多,他家花的也多。三個兒子,一個要結婚,兩個要上學,都得拿錢來打點。如果他不能掙錢的話,幾個兒子能要了他的老命。

在農村,相對來說,臘月似乎是一年當中最閒的一個月,也是消費最多的月份。糧食賣了以後,家家戶戶都有了一定的收入,對於年吃年用,又大手大腳的年輕人,錢到手,飯到口,根本攢不住錢財。他們不顧家人的反對,定會拿著一年的血汗錢,變著花樣把手裡的錢花出去。等到春天開犁種地,他們就去銀行貸款,至於這筆錢能不能還上,還得看當年的收成。

居家過日子,也不都是這樣,對於一些有正事的父母,也都喜歡選擇這個月,給適齡的孩子們辦喜事。李永福也在這個月裡找人擇了一個好日子,在家裡備了幾桌流水席,給二丫操辦婚事。

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想在衚衕裡找幾個長得好看的小姑娘去新娘家裡迎親。她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孫曉紅。她知道曉紅是個不愛出頭的姑娘,讓她幫忙娶親,一定要自己親自去說。

二丫他媽忙完家務後,就匆忙來到曉紅家的院門口。她推開院門剛要往裡走,可還沒等往前邁步,窩裡的大黑狗聽見院外的腳步聲,“騰”地一聲從狗窩裡面躥了出來。它瞪著一雙兇狠的眼睛,露出尖尖的牙齒,一邊嚎叫,一邊拼命地像她撲過去。

若不是脖頸上套著一條粗壯的鐵鏈,它能衝過來把二丫他媽的撕成碎片給活啃了。

“我的媽呀!這院裡養的是什麼鬼東西啊!”二丫他媽嚇得倒退幾步,連忙閃到門旁,兩條腿突突亂顫。她越害怕,黑狗越吼。如果沒有主人允許,它才不管是誰,只要有人邁進院子,它就毫不留情地大吼大叫,直到把人趕走為止。

曉紅媽正在屋子裡面縫被子,她聽見外面的黑狗發瘋的叫著,就知道院外有人。她急忙走出屋門,在院子裡面喝住了大黑狗。

黑狗見曉紅媽出來,就乖乖地回窩裡趴下了。二丫媽這才戰戰兢兢地走進院子裡,她的眼睛一邊瞄著狗窩,一邊急匆匆往院子裡走。她裂著嘴巴,跟吃八個苦瓜似的,還絮絮叨叨到埋怨著:“我的天呀,來你家一趟真是不容易呀,就這鬼能把人不嚇個半死,也得嚇出精神病來!沒事兒,在院子裡面養這破玩意幹啥?”

“瞅你那個小膽,養條狗就把你嚇成這樣,趕明我要是養只虎,還不得把你嚇搬家啊!”曉紅媽笑著跟她開玩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