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內的忠王府中,溫子驍的房間幾乎是站滿了下人,他們都在對雅摯腰腹上長達數尺的刀傷以及如何治療產生了歧義。最後溫子驍還是留下了兩個退伍老精兵,他們雖不再上前線戰場,但是對於處理傷情還有頗有經驗,溫子驍將其他閒雜人的全部清了出去,他無力的關上門,忽然眼前一黑跌坐了地上,他靠著門閉上了眼睛。
屋內包括他自己只有六人,納蘭旭懿抱著雅摯,剩下的退伍老將士正幫他處理傷口。一旁的宋鬱傑,看到溫子驍狀態極為不好,立刻將他抱起放在一旁的躺椅上。
“你中了單驚狄的‘獠牙’,雖然看似未受傷,但是他的內勁先會撕碎的肝胃,在是心肺,直到你的全部臟器。我現在幫你驅散。”宋鬱傑扶著溫子驍說道。
“你……你是?”
“第……”宋鬱傑說道一半,又停下改口說道:“飛……嘖……我是宋鬱傑,你叫我阿杰就行了。”
“第六天魔教…飛仙堂堂主宋鬱傑……”溫子驍慢慢地說出了他的全部底細。
“我說……小兄弟,是誰告訴你我的底細的,完了完了,等下你們又要逮我……”宋鬱傑一臉無奈的神情。
溫子驍笑道:“葉姐姐說的,她還說……我們很像呢。還有我逮你幹嘛,方才莫沒有你,恐怕我要昇天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先給你治療。”宋鬱傑趕忙說著。
納蘭旭懿一直抱著雅摯,雅摯痛的渾身冒汗,他的右手不自覺的死死抓著納蘭旭懿的手臂上。納蘭旭懿看了一眼邊上的火爐,接著他捂上了雅摯的眼睛在他耳邊說道:“阿摯,一會就好了,你再忍一下。”
接著一聲慘叫傳遍了忠王府,驚動了吳奶奶。隨後房門被開啟,納蘭旭懿對著兩位老將士說道:“多謝前輩們幫忙,剩下的還是讓我來吧。”
他們對視一眼,互相覺得妥當才出了屋子。一旁的宋鬱傑與溫子驍正在調息,絲毫沒有感覺外界發生了什麼。
納蘭旭懿看著雅摯疼的昏了過去心疼極了。聽那老將士說,將鐵器燒紅,在於傷口之上可快速止血,直接結痂傷會好的快一些,如此簡單而粗暴的方式放在身經百戰勇猛的戰士身上不足為奇,而面前這個瘦弱少年怎麼承受過這種痛苦。納蘭旭懿拿過帕子,將他身上的汗搽去。
宋鬱傑在經過三個周天的調息才讓溫子驍恢復到最初的狀態,他點了溫子驍的睡穴,將一顆藥丸給他服下,才把他放平。宋鬱傑轉身便去幫納蘭旭懿。
“沐夏,溫子驍的體內竟有納蘭家的功法……”宋鬱傑看了一眼他。
“他是我爹最近收的徒弟,懂納蘭家的心法很正常。這心法可以在危機時刻保護心肺五臟不受損,所以他才可以堅持這麼久。”納蘭旭懿抱起雅摯,正想為他換衣服。宋玉傑連忙接過,看到了雅摯身後的印記。
“他背上這是‘法子印’,可是很神奇的是,為何只有半塊。”宋鬱傑仔細看了起來,雅摯身後的這個法子印,是由不同的梵文組成的圓形圖案,遠觀像一朵蓮。位於雅摯的後頸下面。“我記得嫂子身後的是一個完整的,而且從這圖案一直延續到尾椎部位有一條梵文。”
宋鬱傑這話一出,屋內陷入了一片安靜。他還在思索這個圖案之時,他感覺到了納蘭旭懿的目光,宋鬱傑看了他一眼瞬間察覺到了他剛才說話的不妥:“不是,我可沒有看過,我是聽我外婆說的,你不要誤會我……”
“那是因為阿摯的穴道未通,如果完全連通,他背後的法子印便會恢復。”納蘭旭懿沒有在意他剛才說的話:“妙良大師不是說過,只要自廢武功這個印記就會消失。”
“我就是不能理解,那個邪和尚在西北根本沒人搭理他,反而在中原被稱為大師,他還與教內坦多羅堂頗有淵源。”宋鬱傑摸了摸腦袋:“他所用這招是密法,隨著功力的增加,逆行筋脈的時間和次數就會增加,而每一次發作之後,會沿著脊椎在面板上多出一個梵文字。終有一天會無法承受逆行而亡。”
“我想去一趟鎬京歸心寺。”納蘭旭懿為雅摯換了衣物將他平放下來。
宋鬱傑聽到他說這話,一把拉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想解開‘法子印’之謎,妙良那傢伙已經歸西,唯一的辦法就是去他當年修行的地方。但如今的歸心寺早就荒廢,歸心塔也成了危樓一座,而且這些年來陸續有人挑戰進了歸心寺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的。我可不會讓你去的,最不濟不就是不要武功,你還是趕快說服嫂子跟你回家。”
納蘭旭懿看著眼前著急的宋鬱傑,這不是第一次與他說這件事了,每次宋鬱傑都是神情激動,但是卻沒有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看來這個歸心寺中還藏著其他的秘密,而宋鬱傑並不想告訴自己。
納蘭旭懿知道他有難言之隱也不追問。他看著床上的人,雅摯睡著了仍是皺著眉頭,隨後納蘭旭懿吹響了他的竹笛。雅摯的眉頭漸漸舒展,他臉上的神情也慢慢變的柔和,忽然之間一顆眼淚從他的眼角劃過,正當它要滑到耳朵上的時候,淚水瞬間向上凝聚,慢慢地變成了一顆水珠,懸浮於納蘭旭懿面前。納蘭旭懿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玻璃小瓶子,開啟了蓋子,將這顆淚珠收了起來。
這個瓶子是宋鬱傑偶然一次從中亞商隊手中淘來的,只有拇指大小極為精緻,在中原地區罕見,遂送給了來自中原的朋友納蘭旭懿,如今他用這個瓶子收集這淚珠,讓宋鬱傑感到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