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伯,這就是個事實,金花嬸子還把我推倒撞到石頭上,暈了好幾個時辰。”左朗摸了摸自己頭上還沒下去的包,說的委屈巴巴的。
魏雲居又冷笑了一聲說道:“還有左朗一筆銀子,也得你來賠。”
這下張富貴沒法狡辯了,只能瞪著眼睛看著張六福,希望他能幫忙說兩句,給他找個臺階下。
結果張六福只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完全不想理他。
已經幾乎家破人亡了,現在讓他繼續孝順張富貴,他做不到。他的母親就算在別人眼裡勢力了一點,貪小便宜了一點,可是到底還算是個勤勞守本分的人,把自己養的很好,也沒有做過一件壞事。
可是父親是什麼樣的人?都做過什麼事?他已經懶得去想了。沒說把他趕出這個家,還分了個柴房給他住,已經是他最後的仁慈。
張富貴見沒人站在自己這邊,大哭了起來,那聲音大的估摸著人在門口路過都能聽見。他衣衫原本就又破又不乾淨,這一撒潑,簡直跟瘋子一樣。
男人撒起潑,估摸著他自己都害怕。
“是解決問題還是繼續哭?”魏雲居完全沒有半點心軟,對張富貴的樣子厭煩透了,聲音越發冷的可怕。
楚玖怔愣的看著魏雲居,好一會兒沒回過神。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魏雲居,平日對待自己,除了要把自己寵上天,就是氣急敗壞的要打人。此刻,他明明還是個孩子,卻冷漠的讓人覺得站在他身邊都帶著冬日般的寒氣。
這是另一個魏雲居,小心被他藏起來的那個偏激的少年。這些年,他已經把這兩段記憶,兩個性格融合的很好了,他只是不願意表現出這樣的自己。
張富貴被魏雲居嚇了一跳,一時間也不敢繼續哭了。
“雲居,家父腦袋不好一直給村裡添麻煩,我是知道的,從今以後我會好好看管他,今日的事情你網開一面,別再計較了吧?六福感激不盡。”張六福走到魏雲居面前,給魏雲居彎腰作揖。
張富貴在聽到張六福說看管自己的時候已經趨於崩潰了,見自家兒子對著別別恭恭敬敬,卻要把自己丟柴房裡去,直接氣的眼前發黑。
“罷了罷了,你自家的事。但是我只說一點,別的我不管,碰到我家的人不行,尤其是我家小九。”魏雲居最後一句特意提高了聲音。
張六福點了點頭。
人找回來了,該警告的也警告了,魏雲居抱起楚玖就回家了。
一天天的不省心的玩意兒,回家還要不要揍一頓?
看著楚玖仰著臉可憐巴巴又戰戰兢兢的看著自己,魏雲居嘗試提了提氣,還是沒提起來。
罷了罷了,養孩子大概就是這樣吧沒完沒了的擔心,操心,生氣又拿她沒辦法
見人都走光了,張六福看了看坐在地上氣得渾身哆嗦的張富貴,淡然的轉身拿了棉布給趙金花擦洗。
“父親也該回去柴房了,我要給母親擦身子上藥,你在這不合適。”
一句話,除了“父親”二字,直接把張富貴說成了外人。
“畜生!”張富貴這兩個字說的咬牙切齒,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張六福看了眼這個狼狽男人,冷笑道:“嗯,什麼樣的血脈,改不了。”
張富貴被張六福這一句,狠狠噎了一下,翻了翻眼皮,暈了過去。
然而一直懦弱的張六福只是身子顫了顫,去摸了摸還有氣,便將人拖去了柴房。
不能再心軟了!
入秋的山上很漂亮,除了泛黃、泛紅的葉子,這山上還有格外漂亮的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