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楓十分聰明,聽了葉藝興的話,就立刻懂了,他連忙說道:“我知道了,公子。以後我做事儘量要深思熟慮,不會再犯今天這樣的錯誤。”
葉藝興聽了慕楓的話,就說道:“你最後一句話,說的非常對,不要犯同樣的錯誤。誰都有可能犯錯,但錯一次可以,不能錯第二次,必須及時的吸取教訓。只要你能做到這一點,假以時日,你必將有所成就。”
慕楓聽了葉藝興的話,連連點頭說:“是,公子。”
不多時,幾個人就一起走到了葉藝興租好的那個房子。
進了院門以後,柳葉連忙把慕雲扶到自己屋子裡的床上,讓她躺了下來。
柳葉又拿了新買的被子,給慕雲蓋上。
慕雲見柳葉這樣,不由非常不好意思地說道:“怎麼好讓娘子,來照顧我呢?娘子買了我過來,本該是我照顧娘子的呀。”
柳葉聽了慕雲的話,就笑著說道:“你這孩子,心思還是這樣的重。要我說你這個病,就是從心思上得來的。你家裡吃了官司,你必然心情不好,又加上這一路上輾轉,恐怕又添了幾重的心思,吃不好、睡不好的,才落下了這個病。雖然名義上是我買了你,但我心裡,是拿你當我自己家人看待的。你現在身體不舒服,發著燒、生著病,我來照顧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慕雲聽了柳葉的話,不由感動得哭了,邊哭邊說道:“娘子說的不錯,我這病的確是從心事上得來的。我們家在揚州本來也是不錯的人家,我爸爸是威遠鏢局的鏢頭,在揚州也算小有名氣。我媽媽雖然是揚州的舞姬出身,但是我爸爸對她是真心的,自從娶了我媽媽以後,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十分的和美幸福。所以我自小也是備受寵愛,沒遇到過什麼風波。沒想到三年前,我剛剛八歲的時候,我父親接了一個鏢,是護送來自於京都的翰林院學士沈俊傑一家,到揚州省親。本來這趟鏢應該是穩穩當當的,沈學士是有名的大儒,在揚州的口碑特別好,不過是回家省親,這樣的鏢本來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想到的是,竟然在揚州的郊區出了大事情。沈學士一家都被劫匪殺了,我們威遠鏢局的所有人也都被殺了,其中也包括我的父親。本來這個事情,我們家也是受害者,哪想到當時的揚州刺史郭廷標,非說是我父親和劫匪裡外勾結,害了沈學士全家。就這樣,把我們家的家產都充了公,把我和媽媽、哥哥,都抓到了牢裡。本來我父親去世以後,我媽媽的身體就不好,在牢裡還一再接受審問,過了不久,我媽媽就去世了。然後這個案子,到最後也沒抓到真兇是誰?只是稀裡糊塗地就把我和哥哥,判了發賣了。我覺得我的父親是冤枉的,卻沒有證據,這心裡就一直難受、委屈憋悶著,再加上長途跋涉,這才積了一身的病。還得勞累哥哥,一路上為我操心。”
說完,慕雲不由放聲大哭起來。
柳葉見暮雲這樣,就連忙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裡,一邊撫摸著她的頭髮,一邊安慰她,說道:“哭吧,哭完了,你心情能好些,不那麼憋悶了。你是一個好孩子,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受苦了。”
柳葉是主張讓慕雲大哭一場的,其實今天自從看到了暮雲,柳葉就覺得她是病由心生,若是心病解了,其他的病也會好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慕楓,聽慕雲說了這些話,又見柳葉對慕雲十分地呵護,不由又感動又心酸,眼眶也含著眼淚。但他是男孩子,就強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
葉藝興見慕楓這樣,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出門說話。
於是,慕楓就跟著葉藝興,走出了屋子。
出了門以後,葉藝興對慕楓說:“我今天買了你,沒想到你家竟然有這樣的事故。說起來,你小小年紀也不容易,家裡竟然經歷瞭如此大的變化。不過你是男子,什麼事情都要自己扛起來,你只有自己變得更強,才能為家人討回公道。”
慕楓含著眼淚聽了葉藝興的話,就說道:“公子,我知道。我以後一定要努力,變得更強,為我的家人復仇。不過我的仇人背景太強大,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也是我為什麼這麼衝動的原因。我覺得,我無論如何恐怕也報不了這個仇了。”
葉藝興聽了慕楓的話,就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道:“什麼樣的背景,讓你覺得這麼難呢?我倒想聽一聽。”
慕楓聽了葉藝興的話,咬了咬牙,就下定決心對葉藝興說出真相。
於是,慕楓一下子跪倒在葉藝興面前,對葉藝興說道:“公子是有能力、又有心計的人,對我們兄妹二人也十分的關照。雖然是萍水相逢,我對公子卻已生敬佩之心。既然公子問到我的家事,我就和盤托出。有些事情,我都沒有敢告訴我的妹妹慕雲,因為她年紀太小,恐怕承擔不住。說實話,這次我和慕雲能夠在吃了官司以後被髮賣,還得感謝我父親在揚州的一些舊日好友。本來揚州刺史郭廷標是想就這樣,把我們熬死在牢裡。這樣他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但是我父親的舊日好友,花了極大的銀錢,最終買通了他,我們兄妹才得以有了活路,被髮賣出來。出來以後,我父親的舊日好友找了個時間,在發賣的途中偷偷見了我,把我父親的案情真相告訴了我。他說,我們家的案子是通了天的。真正殺死沈學士的人,是王皇后和晉王李承旭一黨。沈學士因為反對立太子的奏摺,得罪了王皇后和晉王李承旭,才在揚州被他們安排人暗殺了。我父親恰好接了這趟鏢,就成了替罪羊,所以我家的案子,是無論如何也翻不了的。王皇后貴為國母,她的母族又是慶國的頂級世家,而晉王李承旭又有隱隱要被立為太子的意思,朝中哪位大臣敢冒這個大不諱,為我們家做主呢?就是這個案子,真上達到了陛下那裡,陛下又怎麼肯懲戒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