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我就要帶晟哥進村,到了這個時候,我的心情反而平靜了,有一種倆兄弟生死不棄的感覺,也有一種為朋友兩肋插刀的豪氣。
可也就在這時,晟哥叫住了我,他說到:“三娃,我們在這裡坐會兒,好不好?”
“晟哥,你是還沒恢復過來嗎?休息一下也好,但是師父說了,在村子裡不能逗留太久,到了晚上可翻不過去這山。”面對晟哥的要求,我也沒多想。
晟哥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神情有些閃躲,難道是害怕?想到這一點,我能理解,畢竟是個普通人嘛,於是我坐到了晟哥的身邊,準備安慰安慰他。
誰知剛坐下,晟哥就開口跟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三娃,導引十九法很有效果,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堅持練習。”
這話要放平時沒什麼問題,可是在這種地方說這話?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沉悶,難道晟哥真準備在這裡不顧一切?我開口說到:“晟哥,我是帶你進來看看,你別真的為了這事兒不要命了,你要想想嫂子,想想.”
我是想勸晟哥,而晟哥卻一巴掌拍到了我肩膀上,用眼神阻止了我繼續說下去,然後很認真的跟我說到:“三娃,你現在別說話,聽我說好不好?”
說話間,晟哥看了一下時間。
我沒在意這個細節,而是依言沉默了,晟哥有話要說,就讓他說吧,只是我也不知道為啥,一種強烈的,不對勁兒的感覺在心中升騰,怎麼也阻止不了。
“三娃,我們是在82年認識的吧?想想,到現在8年了,這其中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算下來也不過一個星期左右。但友情並不能用時間來衡量,有的人,你和他相處十年,也算不上朋友。有的人,你和他相處了一分鐘,就可以決定,這人是一生的朋友!三娃,你是我一生的朋友。”
晟哥很少說那麼動情的話,聽得我心裡也一熱,剛想開口說點兒什麼,晟哥卻摸出一支菸,塞到了我的嘴裡,自己也點上了一支。
他態度很強硬的說到:“什麼都不要說,聽我說。”說完,他點上煙,幫我也點上,接著說到:“抽一支菸,五分鐘。這五分鐘,我情願把今生的感情都傾瀉完。”
“三娃,你嫂子是個好姑娘,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去愛她,保護她,我想和她有個孩子,有個幸福的家庭,可是在一個男人的生命中,總有一些事情要大過一些感情。這些事情可以是理想,也可以是一件刻在你骨子裡,必須去完成的事。”晟哥說著忽然眼眶就紅了。
我拿煙的手有些顫抖,我強忍著讓自己先別說話,聽晟哥說完。
“三娃,朋友是什麼?我自己沒辦法定義,不管以後你我身處在何種環境,做著什麼,我對你的友情都不會變。或者,有一天,你不把我當朋友了,甚至把我當成仇人,我也把你當朋友。”晟哥說到這裡,我發現他掉了一滴眼淚,只是他沒去擦掉。
“三娃,我這一生其實很孤獨。可以說,我最放鬆的日子有兩段,第一段,是和你,和如月,和酥肉在竹林小築的日子。第二段,是遇見靜宜,我們戀愛的日子。另外,我這一生,還有一段最重要的日子,就是和我老師在一起的日子,他是我老師,也是我的父親,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就如你和你師父之間的感情。你永遠要記得這句話,說不定,你記得了,也就理解我了。”晟哥說到這裡,已經是淚流滿面,這時候,他也終於擦去了臉頰上的淚水。
我終於忍不住了,大聲說到:“晟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晟哥卻根本不回答我,而是從脖子上取下了一根鏈子,鏈子上有一個類似於小盒子的吊墜,他把鏈子塞給我,說到:“裡面是我和靜宜的合照,幫我交給她。”
“晟哥,走,我們回去,我這次不是帶你來送死的。”我激動了,我總感覺晟哥在說遺言似的。
“我不是來送死的,我不會死,我還有許多事要做。”晟哥說話間,後退了兩步,而我懵懵懂懂的,根本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三娃,再見。”晟哥說完這一句之後,忽然轉身就跑。
我一下子有些愣,跑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我握緊手中的鏈子,下意識的就追了上去,吼到:“晟哥,裡面很危險,你不要去。”
晟哥頭也不會,喊到:“三娃,你不要跟上來了,我不會有危險,你回去吧。從現在開始,我真的不想面對你了。”
什麼意思?我的大腦一團亂,可是我不可能回去,這個村子那麼危險,我把晟哥弄丟了,我回去要怎麼給大家交代?怎麼給嫂子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