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承心哥的問題,路山沉默了,過了很久,他才說到:“沒有,沒有任何的交換條件,目的就只是為了讓你們死心而已。 我們都沒想到路山竟然來了一個那麼近乎於無賴的回答,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什麼話來接應,一口悶氣憋在心裡,是半晌也不出來。
‘啪’的一聲,肖承乾拍了桌子,然後說到:“是的,我們沒辦法強求你們什麼,但你們也不要干涉我們行動的自由,深度潛水的裝置,你以為我搞不到嗎?那就這樣吧。”
說完,肖承乾就拂袖而去,而事情到了這一步,再說下去也是無益,剩下的人倒沒有像肖承乾那麼火,只是保持著沉默走出了這間營房。
我是最後一個走的,在要跨出門的瞬間,聽見陶柏在我身後有些小聲的說到:“這一切,我也只能彙報給江部長了,沒有辦法了。”
我聽得是又好氣又好笑,說了一聲‘請便’,便走了出去。
一天奔波讓我們很疲憊,出來之後,就各自走去各自的房間睡去了,可是我因為失望,輾轉反側也睡不著,乾脆批件衣服,走了出來,在營房前面的小樹林決定散散步,緩解一下心情。
月光如水,灑在這安靜的小樹林,我點上一支菸,默默的抽了起來,肖承乾給我的訊息應該有絕對的把握判斷是真的,那水下真有紫色植物。
但是除了紫色植物還有什麼呢?這就是一個謎題,更關鍵的在於,這個訊息是如何確定的呢?肖承乾沒說,但我估計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單純的知道這樣一個秘密,然後又判定,其實這一次事情我是在被利用,進退不得。
更讓人鬱悶的是,如果只是被利用,倒也還好了,我至少可以得到足夠的支援下水,接下來要怎麼做,可以走一步看一步,路山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徹底的否認了肖承乾的利用說這中間還有什麼秘密嗎?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團亂麻,讓人理不順,更是剪不斷,我陷入了沉思,一支香菸燒到了底,直到燙到了我的手指,我才低呼了一聲,反應了過來。
手指上的餘痛還沒消,我就聽見了小樹林裡傳來了腳步聲,我是一個道士,深夜在這種地方,最不怕的遇見的就是鬼物啊什麼的,接著才是人,最麻煩的倒是怕遇見什麼野獸之類的。
所以,聽見了腳步聲,我也沒什麼反應,反倒是倚在一棵樹下,靜靜的等待著。
今晚的月光夠清涼,那個人影漸漸的在我前方出現,然後越來越清晰,看得我心中更加疑惑,竟然是路山?!他來這裡做什麼?莫非他也是一個心煩不能睡著的人嗎?
我看著他沒有開口,可是他就像什麼事兒也沒生過一般的給我打了一個招呼,不鹹不淡,然後就沉默了,彷彿我們是在街上遇見,打個招呼而已。
這詭異的時間點,和這比較偏僻的環境根本不在他的注意範圍以內。
我憑直覺感覺到這個人是一個喜歡把主動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人,他就打個招呼,挨著我站住了,什麼話都不說,他就是在等我問他,這樣不才更有主動權嗎?
我對路山談不上什麼好感,而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經歷,讓我已經越來越厭煩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了,所以我真的也就什麼也不問,再點上一支菸,默默的抽完,很隨意的給路山道別了一聲,就要走出小樹林。
1米,5米,1米我計算著距離,或者這是我的一個機會?又或者路山想告訴我什麼?我又躊躇起來,但腳下的度卻沒有變,我告訴自己走過前方那棵大樹,如果路山沒有叫住我,我再回頭去找他。
眼看著前方那棵大樹越來越近,還有一米距離的時候,我的身後先是響起了一聲咳嗽的聲音,然後傳來充滿了探尋的兩個字:“聊聊?”
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第一次有一種完全自主,不再受制於人的暢快感,但回過頭的時候,我卻已經是一臉迷惑。
在早幾年的自己,是根本做不到這種戴上面具一般的欺騙,陳承一是一個直來直去,脾氣都不會掩飾的二愣子,只不過幾年過後,才現在這個世間,安全感往往需要來自一些偽裝,唯一能對得起的只能是自己的一顆心。
潔白無暇環境裡的潔白,永遠都算不得珍貴。
真正的珍貴的是在一片渾渾噩噩,烈火焚身,淤泥遍野的世間熔爐中,敲開身體,心是白的那種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