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鬼羅剎背後竟然有這麼一個愛情故事,久久不能回神把照片重新放回那份檔案裡,我的內心忽然對師父說過的放下有了更深的領悟
鬱翠子她應該是一個只會拿起,而沒有學會放下的女人吧,而這不放下里就包含了太多對他人生命的依賴,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可能存在的孩子,失去了自己的夢想,她就把自己的世界構築在了陳諾的世界裡,沒有了自己本身的支柱,在別人的世界裡,那麼那裡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她的世界就會崩潰
尊重自己的生命,也是一種對道的尊重,自己已經存在於世間,有什麼道理不去珍重並尊重自己?只有這份對自己的尊重,才會賦予人放下的勇氣,顯然鬱翠子沒有
她把自己的生命甚至於愛情都依附,依賴在了陳諾的身上,可是她不懂自己的生命,沒有誰有責任為她負責她也不懂,感情不是借出去的,有借有還,你來我往,感情是你一旦付出,就心甘情願,怨不得誰,也不要要求回報的事那是一條偏執的不能回頭的路,你豈能要求世人和你的內心一致?
她是可憐的,可憐在把對於愛情的追求夢想執著的放在了別人的身上,可憐在,他是她的命,可她的命她卻不再看重
至於陳諾,我沒有什麼好評價的,鬱翠子固然偏執,沒有陳諾去點燃她那根偏執的神經,悲劇也不會發生
陳諾是一個不懂愛的男人,他要的不過是一份完美,小學時候的完美‘女神’,在不那麼完美以後,他自然要去追尋心中的缺憾
倘若一個男人真的愛了,那個女人為了自己粗糙的雙手,為了自己略有蒼老的容顏,引發的也絕對不是他的厭惡,而是他內心的憐惜
所以,我有什麼好評價他的呢?一切不過都是藉口,一因一果,自己拿生命承諾的愛情,那自己就拿生命來還吧他敲遇見了一個依賴較真的女人,他就要還上這果
我在發呆,此時路山已經被陶柏扶著出來了,挨著我坐下,遞給我了一支菸
“在想什麼呢?這個叫鬱翠子的女人?鬼羅剎是她嗎?”路上同我一起看著遠處,其實哪裡還有什麼遠處,舉目四望之處全是那冰冷的鬼霧
我點上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說到:“她就是鬼羅剎,已經可以肯定了”
“這個女人可憐亦偏執,而且懂得行刑前傳上紅衣,在臉上塗抹鮮血,封住怨氣,化身厲鬼是有可能的,沒想到竟然是鬼羅剎,要知道這萬鬼之湖存在了那麼多年”路山給自己也點上了一支香菸,他的疑問其實也正是我內心想不通的地方,如果鬼羅剎短短那麼一些年就能成形,那萬鬼之湖不是全是鬼羅剎?
我沉默了許久,才說到:“它也許和其它的厲鬼還有些許不同,畢竟它行刑前傳上了紅衣,還在臉上塗抹了鮮血,這個是其中一個契機吧其餘的,怕是要去了萬鬼之湖才能知道但話說,誰自作主張讓它穿紅衣的啊?它”我說到最後,其實已經有些抱怨,人們以為穿上紅衣在某一刻時刻死去,化身厲鬼是民間扯淡的說法,其實不盡然,雖說不一定能化身厲鬼,但其中是真的有講究的
不要以為顏色對事物有影響簡直是荒謬,就如你夏天穿上一件白色的衣服,和穿上一件黑色的衣服,哪一個會更熱一些?
“其實死刑犯臨刑前,都會人性化的關懷一下,加上當年這個案子太出名,同情鬱翠子的人其實不少,是那個獄警小小的方便了一下鬱翠子,他也是同情她的人之一至於臉上塗抹鮮血,倒是別人沒料到的,她把口中的血吐在了肩膀上,然後就在槍響之前,就糊了自己一臉,到死都還在想著報復算了,我們男人也不見得就一定能理解女人,長久以來社會的分工決定了女人一向把感情看得比男人重”路山吸了一口煙,估計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評價了
不在其中,看得再理智,也不能體會鬱翠子完全的心路歷程而這份檔案,是可以說一份犯罪卷宗,裡面包含了很多鄰居的說法,也包含了鬱翠子自己的口述,就算再過詳細,她的心又豈是我們能完全解讀的?
我放下這份檔案,已經不想再去想這個問題,唯一要去考慮的是,知道了鬼羅剎的遭遇,是要怎麼去化解?
怕是有些難啊?我叼著煙,望著黑沉沉的天空,心中很沉重人一彈為厲鬼,就不能用審視人的眼光去審視它了,就算它還保留有一切記憶,可說到底它是受怨氣指使的
就如李鳳仙生前不善良嗎?可是它幾乎屠村老村長生前不是一個好人嗎?它不僅殺光了所有人,還要它們的靈魂受無止盡的恐怖輪迴相比較而言,這鬼羅剎還算沒有大出手,到如今為止只揹負了16條人命
或者我這個說法有些無情,但一隻鬼羅剎在典籍的記載中,上百條人命簡直都算是仁慈
“在想什麼?”路山忽然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