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告訴我,我還真的沒有辦法。
他轉身朝著船艙中走去,我也只能悶悶的跟上,呆在甲板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難道看著這些山窮水復的風景嗎?
船艙中安靜,這個中年男人也沒有留住我的意思,我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忍不住還是朝著中年男人問了一句:“你說到目的地到底會是多久?沒有一個定數嗎?我之前聽你小聲唸叨,你卻死不了,沒有變,難道在這種怪異的事情中,時間也是停留的嗎?”
可是船艙中依舊是死一般的沉寂,看來那個中年男人的耐心也是耗盡了,不想再回答我的任何問題我自覺無聊,也沒有辦法,只好有些失魂落魄的朝著船艙下面走去。
但在這個時候,我又聽見那個中年男人在非常小聲的自言自語。
估計他是不想被我聽見,所以聲音壓得很低,不過我聽力一向出眾,還是聽見了他斷斷續續,模模糊糊的聲音:“又一個何時才是我越發的無力劉二你還相信我”
其實他是說的很大一段話,只不過這幾個關鍵詞也大概能揣測出一些意思,我聽見了,只是下意識的組織他這些話語裡的意思,可隱約卻覺得話裡有什麼關鍵點被滿腹心事的我忽略了。
一步,兩步我默默的朝著船艙走去,可是當第三步還沒有落下的時候,我猛然的一下子停住了腳步,然後回頭,目光有些狂熱的看著那個中年男人。
那個中年男人還在皺著眉頭,低低的自言自語,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但在這時,我卻覺得我忽然看這個人順眼了許多。
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始我和他的對話,也在情緒衝動之下脫口而出喊了一句:“林建國!”
‘啪’的一聲,這個中年男人手中的木頭牌子掉到了那張矮几之上,他先是低著頭,好像要整理一下情緒,然後才陡然的抬起頭,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寫滿了震驚,然後才有些苦澀的說到:“林建國這個名字有多少年沒人這樣喊過了。”
“你果真是林建國?”我的情緒忽然變得興奮,來到聖村那麼多詭異的事情,我的腦中一直就沒消停過,所以也就快忘記了曾經詭異消失在鎮子上的林建國與劉二爺,我是做夢也想不到我會在這樣一艘詭異的血船上與他們相遇。
外面那些不停重複的風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生還是這樣的,在山窮水復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另外一個點,也就是人生跌宕起伏的樂趣所在,所以說現世難忘,難割捨也就是因為這些吧。
“你如何知道我是林建國的?其實聖村的人就算知道我,也不過知道的是我另外一個名字林金貴難道?”林建國想到了一個可能,微微皺起了眉頭,但立刻自己又搖頭否定,說到:“不,不會的你還太年輕。”
“沒有什麼好值得懷疑的,我是從那個鎮子來的!我聽見你叫了一聲劉二,那麼應該就是劉二爺了所以才判斷出你是林建國。”我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林建國的對面,有些興奮的說到。
如果真的是他,破局還說不定真的有希望,這個充滿了神秘色彩的男人,恐怕就是我能破局那萬分之一希望的關鍵。
林建國聽聞我這樣說,略微有些激動的看著我,過了好久才說到:“原來你真的是從鎮子上來,那裡曾經承載了我所有的希望,可是卻也成為了我所有的愧疚那個鎮子還好嗎?不,你不用告訴我,應該是不好的,我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我是清楚的。”
的確是不好的啊,林建國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放在矮几上的烏木牌也開始微微的震動,之前它氣息內斂,我也就一直就沒有注意到這個被摩挲的很光滑烏木牌,如今我才發現這裡面釋放著強烈的靈魂氣息這個我仔細看去,這是上好的養魂木!
幾乎已經絕跡的,真正的沒有經過人工處理的養魂木,天然的!
“這裡面是我所有重要的人,家人,朋友我能提供的唯一庇護就是這個了。知道嗎?這裡面睡著我的二女兒和小兒子,我的妻子,我的小舅子還有我唯一的朋友劉二。劉二,既然你激動了,就出來一見吧。”林建國愛惜的拿起那塊烏木牌,對著牌子輕聲的說到。
這樣一塊養魂木,住上幾個靈體簡直可以說是奢侈,我一點兒也不懷疑林建國所說的話,但還是避免不了,為他話的內容所感悲涼,所有的重要的人都以靈魂的形式住在一塊木牌子裡啊,這是一件多麼讓人悲傷的事情?
“收斂一下你的氣息。”林建國這樣對我說到,然後不放心的問了一句:“能感覺到劉二嗎?”
“其實不用開天眼,它在養魂木裡住了那麼多年,也足夠強大了,我能模糊的看見它,也能聽見它。”我一邊收斂了自己的氣息,一邊認真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