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現以來。

紅唇女祟一直都是一副死人臉。

但當她看到，吳獻在胖虎的毛髮中蛄蛹，嘗試找個舒服的姿勢睡覺時，表情還是有些繃不住。

“你這樣好嗎？”

“我可不是人，你們就不擔心，我趁你們睡著的時候，將你們全都殺死嗎？”

趙子軒瘋狂點頭，他其實相當擔心。

吳獻卻笑了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任誰發現自己的身體每天晚上去一個恐怖的地方上夜班，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整日與鬼祟為伴，都會覺得恐懼，因此龔秀娟害怕你是正常的。”

“但我沒有害怕你的理由。”

“你變成這非人的模樣，不過是為了工作所做出的一些犧牲，和礦工失去肺部健康，程式設計師失去頭髮等等，性質都是一樣的。”

“如果將我放在龔秀娟的立場上，我甚至會覺得非常開心。”

紅唇女祟略有動容：“為什麼這麼說？”

“工資高，不加班，假期充足，沒有危險，每天只要睡覺就能完成工作，工作的煩惱和壓力全都不用管，只要自己不疑神疑鬼，這就是最完美的工作。”

“每個人應該都這麼幻想過吧，自己有另一個人格，工作、學習和健身的時候讓另一人格去，享受的時候自己來……”

這一番話下來，聽得紅唇女祟十分受用。

她和龔秀娟是一體兩面的關係，即便她是邪祟，但也希望能得到另一面的理解和認可，而不是恐懼和厭惡。

吳獻見自己的話觸動了她，就得寸進尺的爬了過去小聲私聊。

“你們那個超市，到底賣什麼啊？”

“我不能說。”

“實話說，我也……”

吳獻頓時擺出惡鬼一樣的面貌，散發出冰冷的殺意。

紅唇女祟頓時一怔：“啊，如果您是顧客，那就不一樣了。”

她換上一副專業的面孔，開始對吳獻進行了長達數百字的推銷。

地面上的世界看起來歌舞昇平，但其實潛伏著許多邪祟，這些邪祟中很大一部分都被火焰講經所度化，不再傷人，在人類的世界裡低調生活。

但邪祟也需要進食。

有些需要香火，有些需要陽氣，有些則需要……人。

桂物福超市的夜班，就是為了解決這樣的問題而存在的，這裡的貨物都是從醫院，停屍房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渠道進貨的。

雖然這個交易過程，場面血腥恐怖，突破人類的下限，但正因桂物福超市的存在，才使得一些被度化的邪祟，沒有被本能驅使，再度狩獵人類。

推銷結束後。

龔秀娟的臉上，就逐漸恢復了血色，她一臉茫然，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

看來這紅唇女祟，並不是只有特定時間才能出現，而是可以隨時接管龔秀娟的身體。

女祟消失後。

吳獻心中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早就推測出，被故事召喚來的邪祟可能是友軍，但他也沒心大到對第一次見面的邪祟完全信任。

剛剛那些話，不過是為了套取情報博得信任的話術。

展露殺氣，也有震懾紅唇女祟，讓她不要胡來的意思。

經過這一番試探和了解，吳獻心中對紅唇女祟的戒備減弱了許多，哪怕她不出來幫吳獻戰鬥，只要她不想讓龔秀娟死，就能幫吳獻減弱不少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