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福源市郊區,霧氣瀰漫,馬路上依舊亮著路燈。
這個時間路上的車不算多,一輛計程車正向市區行駛,由於能見度不高,所以司機的車開得很慢。
“真他孃的晦氣!”
“怎麼了,誰氣到我趙哥了?”
四十二歲的計程車司機趙立誠,剛剛接了一個大單,兩個乘客急著去附近的鄉鎮,他將乘客送到鄉鎮,收了往返的車費後,就一個人慢悠悠的回城。
車速不快。
趙立誠車開得很無聊。
於是他撥通了另一個夜班司機的電話,兩人在電話裡侃大山,用對講機聊天,其他司機也都能聽到,有些話不方便說。
“嗨,你可不知道,剛剛我車開到一半,就特別想要尿尿,剛想在路邊隨便解決一下,就看到一間公廁……”
“趙哥,你那條路線,我前兩天剛剛跑過,我記得沒有公廁啊!”
“肯定是新蓋的啊,別打岔,聽我繼續說,我一進去就要放水,結果呲了我一鞋,也不知道是哪個龜孫子,在便池裡放了一個骨灰罈,真是缺大德了,老子回家還要換鞋。”
對講機對面的馬鵬,聲音微微有些顫了。
“趙哥,我膽小,你可千萬別嚇唬我,這大半夜的,我身邊也沒個人……而且你那邊的音樂,怎麼聽著那麼滲人呢?”
“我曲庫裡也沒這歌啊!”
趙立誠的聲音也變得慌亂,他在車載音響上胡亂的按了兩下,結果切換的歌曲聽起來比剛剛還要詭異得多。
“這是什麼破曲子啊,我不會真遇到什麼髒事了吧。”
“趙哥,快,快回剛剛那公廁去,好好賠禮道歉,不然怕是有禍事要找上你啊!”
“哥沒見過這事,具體該怎麼道歉啊,老弟你快指點指點我!”
趙立誠嘴上說的慌亂。
但其實他臉上的表情,幾乎已經快要飛了。
在福源市夜班計程車圈子裡,趙立誠的諢號叫‘缺德老趙’,這傢伙最喜歡和其他司機連線聊天,然後講一些詭異的故事嚇唬人。
因此現在已經很少有司機,喜歡在夜裡和趙立誠單聊了。
馬鵬是個剛乾這行沒多久的新人,看到誰都叫哥,因此趙立誠準備今天晚上禍害禍害他。
音響裡的詭異曲子,是他早就存好的。
公共廁所裡尿到骨灰罈子的事情,也是他瞎編的,就是為了調戲一下馬鵬這個不知他名號的年輕人。
他這種老司機,晚上車開到郊外尿急,怎麼可能忍到遇見廁所再如廁,隨便找個綠化帶就解決了,順帶算是施肥。
嘭!
趙立誠正在享受欺負年輕人的樂子,忽然整個車子一震。
這是撞車了!
趙立誠連忙停車回頭,往後一看,就見自己的計程車被一輛紅色轎車追尾,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拿著手機下車就開口大罵。
“這大霧天,車開得這麼快,沒長眼睛啊,著急投胎嗎?你他媽……”
紅車內走出一個臉色有些發白的男人,他可能也是第一次撞車,出來之後就顫著身體,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任由趙立誠辱罵。
趙立誠罵了一會兒,就發現自己的車毫髮無損,就連一個印都沒有,於是他眼睛轉了轉。
“算了,我還有事要忙,就吃點虧,咱倆私了吧。”
那人快速點頭,連忙轉回身,走回到紅車裡,拿出一沓紅色大鈔遞給趙立誠,嘴裡不知嘟囔著什麼。
趙立誠沒有在意,欣喜的接過鈔票,今天可真是他的幸運日,遇到了一個慫包傻大款,這種情況都不討價還價,直接賠償一萬塊。
有些人就是這樣的,天生膽小,一旦遇到交通事故就慌得連話都說不順暢,對方要求什麼,就會跟著做什麼。
拿到錢後。
趙立誠好奇的看向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