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魚,那就是鬼河。”
“這河水中的每一滴水,都是鬼河的身體,它不會容許有東西將河水帶走。”
說出這話的人,是慢悠悠走在吳獻前方的引渡人。
吳獻先是驚了一下,他沒想到引渡人竟然會主動和他溝通。
接著吳獻就理解了引渡人的意思,引發那東西突然攻擊的人可能就是他自己。
吳獻讓爬行屍飲下了鬼河之水,爬行屍想要爬上懸崖,就是想要帶著鬼河水離開,因此才遭到了鬼河的攻擊。
如果是這樣……
吳獻突然肌肉緊繃,那東西吞下爬行屍後,下一個目標會不會就是他呢?
水面逐漸恢復平靜,但吳獻附近的光芒卻黯淡了不少,就好像河水發出的幽光被什麼東西遮掩了。
他的身下,可能正有一個大的可怕的怪物!
吳獻目露兇光,如果他已經被那條‘大魚’盯上了,要不要在那東西咬到自己之前先下手為強呢?
引渡人又開口:“放輕鬆,不要做傻事,它只是路過。”
“鬼河以魂魄為食,但我們對它而言只是食物的殘渣,鬼河不需要特意來捕獵我們,你見過老虎會專門去捕食一隻螞蟻嗎?”
“除非,這隻螞蟻主動咬了它一口。”
在引渡人的安撫下,吳獻沒有輕舉妄動,身下的黑影逐漸遊走,腳下又恢復了光亮。
事後吳獻還想要問引渡人一些事情,但引渡人卻閉口不言。
吳獻明白過來,也許引渡人和那些偽裝惡靈一樣,只有在‘嗚啊怪聲’出現後,才能隨意和被引渡者溝通,剛剛那兩句話就已經是極限,現在怪聲的影響力已經消退。
兩人在霧氣中越走越遠,因為河水散發的寒氣,吳獻雙腳都變得麻木,走起路來也有些不穩。
這種狀況下,吳獻沒辦法透過雙腳來感受河面的變化。
他陸續開始聽到,腳下傳來一些雜音,這些雜音都是同一個女人的聲音。
有痛苦的呻吟,有哀婉的祈求,還有惡毒的詛咒。
吳獻越是前進,這聲音就越是清晰,終於在吳獻眼前的景色發生變化時,他聽清了女人的聲音。
“這裡好冷啊,你能救救我嗎?”
“我不想再泡在水裡了,現在我就在你的腳下,你只要拉我一把,我就可以出來了。”
吳獻嘴角扯了一下。
合著他的腳下,還真有一隻仰泳的女鬼啊,要不是他腳被凍得麻木,可能早就已經透過細微變化感知出來了。
不過好訊息是,這次鬼河之行已經快要到達終點。
在吳獻前方十多米處,淡綠色的霧氣之間,隱約能看到一個木質的八角亭,八角亭裡彷彿有人正在朝他招手,人後面還有溫暖的火光。
吳獻鬆了一口氣,只要走到那裡,就不用擔心腳下女鬼的事情了。
可就在這時,引渡人突然轉過來,對著吳獻咧嘴笑了起來,嘴角有黑色液體流下。
“現在,是你該支付路費的時候了!”
吳獻停下腳步。
引渡人所說的路費,便是在河面上向下看。
長廊中的文字已經寫明,在鬼河上看腳下會有危險,而且此時吳獻腳下很有可能正有一隻女鬼。
但吳獻稍稍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支付路費。
雖然向下看會有危險,但違背和引渡人之間的約定,卻可能引來更大的危險。
他猛然低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