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李氏和衣而睡的模樣,他心中再無半點埋怨。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緊接著,范仲淹緩緩起身,探出手來,輕輕地撫了撫妻子額前的秀髮。
也不知是他下手太重,還是李氏睡眠太淺,他這邊剛一上手,李氏便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李氏的臉色唰的一下,紅了一片。
雖然兩人已是夫妻,但到底是頭一次和男性同床而眠,李氏多少還有點不太適合。
「娘子,昨晚是我的不是,還請勿怪。」
眼看妻子醒了,范仲淹連忙收回了手掌,而後立馬為昨晚的事道歉。
說實話,母胎單身三十多年的范仲淹,也有點不適應。
畢竟,第一次嘛,大家都沒什麼經驗。
「官人……官人既醒了,你我二人不若起了?」
按照宋朝的禮儀,新婚夫婦成婚的第二天早上,新婦是要行舅故之禮的。
舅姑之禮,倒不是拜見舅舅姑姑,而是指公婆。
舅姑,夫之父母也,夫之父曰舅,夫之母曰姑。
舅故之禮,其意義約等於今日向公公婆婆奉茶,然後改口,只是古時的舅故之禮,禮儀更加複雜一些,場合也更加正式一點。
不過,不論禮儀多複雜,意思是大體相同的。
「也好。」
范仲淹雖然仍覺頭痛,這是宿醉的後遺症,但到底是讀書人。
禮,不可費。
舅故之禮,意義重大,如果娘子因為自己遲到,從而讓母親心生誤會,難免會影響到未來的婆媳關係。
「我來為娘子梳頭。」
言罷,范仲淹率先下床,然後牽著李氏的柔荑,移步來到梳妝檯前。
這一次,他的神情動作倒是灑脫了許多。
畢竟,三十多歲的男人,臉皮肯定是比二十多歲的小娘子要厚的。
此刻,范仲淹已經迅速進入了狀態。
只可惜,他的手太笨了一點,看到滿滿一抽屜的梳妝用品,他頓時人麻了。
透過銅鏡看到范仲淹的窘態,李氏不禁微微一笑,隨後,只見她從妝奩中拿出一件潔白如玉象牙梳。
「官人,只管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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