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天涯何處不相逢,這位候隊長,竟然是我的一個老熟人。
確切地說,他以前也是特衛局的,而且還是我新兵連時的班長——候永東。
在這裡見面,難免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
萬千種疑惑,揮之不去。見到自己的老班長,心裡的喜悅之情是無法言表的,我足足佇立了半天,也許是讓興奮佔據了鋒,審視著這位英姿颯爽的特警隊隊長。
候永東自然也認出了我,但是他沒有我那種從神色表現出來的興奮,而是顯得有些淡然,只是微微一笑,開口道:“趙龍,還真的是你!”
我湊過來握緊他的手,激動地道:“老班長,你怎麼來了特警局了?”
候永東笑道:“當初退伍之後,正好趕特警隊在社會公開招聘,我進來了。”
我羨慕地道:“老班長可是今非昔了,聽說你還拿了個世界搏擊冠軍,現在你是仍然不減當兵的風采啊!”
候永東道:“行了趙龍,你現在不也不錯嗎,才幾年先掛了少校了!”
我客套道:“都是候班長當時教導的好。”
候永東笑道:“那是你進,有能力!”
如是客套過後,候永東才開始向林部長和劉大隊長介紹起來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其實2001年我剛入伍進入新兵連的時候,候永東是我的班長,他當時已經是一名一級士官了,在工作與生活,候班長給了我很多指導與關照,他算得是我入伍之後的第一任啟蒙老師,幫我實現了從一名普通的社會青年,到一名合格的共和**人的轉變。一般情況來說,當兵的都對自己的第一任班長記憶猶新,甚至能銘記一生,感恩一生。我也有這種感覺,在候班長退伍後,我曾經多次打聽他的下落,一直沒有結果,卻想不到他竟然進了公安部特警局了。
林部長和劉大隊長,以及在坐的警官們,對於我和候永東的關係都很詫異,因此,他們都拿一雙疑惑的眼神望著我們,似乎很想弄清我們之間的些許淵源。
但是即使這樣一層關係,也沒有逃脫劉大隊長的‘刁難’,在我與老班長客套完之後,劉大隊長開始提議:“候隊,趙秘,你看這是緣分啊,為了慶祝你們老戰友想見,不如趁熱打鐵,給大夥來一段實戰表演怎麼樣?”
說完後,劉大隊長還朝著隊伍喊了一句:“大家說好不好啊?”
一百多名特警隊員異口同聲地答道:“好!”
候永東倒是表現的挺冷靜,對劉大隊長道:“劉大隊,你除了讓我們對打實戰,難道不能整點兒新鮮的花樣?”
劉大隊笑道:“這還不夠新鮮?你是警界的搏擊冠軍,趙秘是南海的大內高手,再加你們曾經又是戰友,過兩招怎麼了?”
候永東淡然道:“不用劉大隊操心了,我和趙參謀會有機會切磋的!”
林部長也插了一句:“好了好了,今天至此為止吧,劉大隊長,你跟我來一趟。”
林部長一句話,頓時起了效果,再無人說話。
劉大隊長一拍屁股,從地站起來,湊過來衝林部長笑道:“林部長有什麼指示?”
林部長一揮手道:“去你辦公室談!”
我辭別候班長,並互留了電話號碼,然後隨林部長與劉大隊長一起去了大隊長辦公室。
坐定,大隊長親自為我和林部長沏茶倒水,然後奉迎地遞給林部長一支玉溪,打著了打火機準備點燃,但是林部長卻操著這支玉溪香菸端詳起來,端詳了片刻衝劉一科道:“呵,行啊老劉,抽菸都抽玉溪了?”
劉一科趕快解釋道:“這玉溪買了是專門伺候部裡的領導視察用的,我平時都抽……抽白沙。”
聽到劉一科的搪塞,我心裡微微作樂,他撒謊的技術很不高明,說到‘白沙’的時候,還哏了哏,很明顯是在編造事實,害怕被林部長怪罪說是生活鋪張浪費。
倒是林部長也明察秋毫,左右望了望,從桌角的菸灰缸裡找出了貓膩。菸灰缸裡清一色全是玉溪菸頭,根本沒有白沙的影子,這可讓林部長抓到了辮子,以‘鋪張浪費’‘欺騙領導’等罪責將劉大隊長好一頓數落,劉大隊長耷拉著腦袋,不敢再回一句話。
我覺得甚是想笑,其實公安系統與軍隊也一樣,領導喜歡透過這些生活細節來對下屬進行褒貶,如果有哪方面不到位,領導立刻將其昇華到一定的高度,藉此顯示自己的領導風範。
俗話說:不會批評下屬的領導,不是好領導;不會雞蛋裡挑骨頭的幹部,不是好乾部。
這兩句話,早已成為至理名言,被寫入所有人所公認的潛規則之。
不過說實話,我對這種現象卻不持反對態度,從一定程度來講,領導關注下屬生活,這是一種防微杜漸的管理方式。倒也沒什麼不妥。
林部長將劉一科好一頓批評,才進入正題道:“老劉啊,你趕快找一找咱們次培訓世界警察的資料,拷一份給我。”
劉一科試探地追問:“林部長要這個幹什麼?”
林部長皺眉道:“怎麼,我要幹什麼還要向你彙報?”
劉一科趕快申辯道:“不不不。我只是順口一問。我這去找,這去找!”
話畢後劉一科匆匆地溜了出去,林部長衝我宛爾一笑,道:“這些幹部啊,是批評的太少了,應該多挨幾次批評,才肯進步!”
我開玩笑地道:“林部長批評人的功夫相當了得,幸虧你不是我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