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夫人訂了一家老式的餐廳。
餐廳很雅緻,一樓的大堂擺滿了各種臘梅和茶座,這是文人墨客消遣的地方,不提供飯菜,只有茶水。
一樓的茶水昂貴,四周四季不同鮮花,消費的是情懷。
二樓和三樓則是飯廳,全是雅座,一溜兒的雕花木門,沉重古樸。
牆壁也鑲嵌了木板,請了漆匠在上面作畫,顧輕舟瞧見一副百蝶穿花圖,惟妙惟肖,心中讚歎手藝精湛。
這樣的飯廳,比西餐廳更加昂貴。
小夥計把顧輕舟請到了一間門口,敲了敲門,就退了出去。
木門厚實,吱呀一聲從裡面開啟了,蔡長亭立在門口。
他特意梳了頭髮,帶了個很漂亮的咖啡色領結,唇角是微微上揚的,笑容禮貌又溫柔。
顧輕舟頷首,進了雅間。
平野夫人也到了。
她瞧見了顧輕舟,滿意頷首:“這套衣裳真漂亮。”
像個洋娃娃。
平野夫人喜歡女孩子打扮得活潑可愛,像個不通人情世故的孩子,可以任由她操控。
“夫人的眼光好,您選的衣裳當然好看。”顧輕舟說。
她說話的時候,神態和語氣跟從前無異。哪怕是諷刺旁人,顧輕舟也是淡若清風的口吻。
平野夫人很不喜歡她這樣,每次聽到她如此說話都想要說幾句,今天卻沉默了,只是微笑讓她坐下。
蔡長亭道:“夫人,我去廚房看看食材。”
食材要新鮮,大廚的做法要乾淨。
“去吧。”平野夫人道。
他離開之後,顧輕舟和平野夫人簡單閒聊了幾句。
顧輕舟問平野夫人:“您見過司行霈的母親嗎?”
“沒有。”
“司行霈的繼母蔡景紓,是孫綺羅的摯友。您能把我寄養在顧家,肯定跟孫綺羅關係密切,您真不認識司行霈的母親?”顧輕舟又問。
平野夫人笑道:“輕舟,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結交你額娘嗎?”
顧輕舟似沉思。
她沉思不過一瞬,又問平野夫人:“我去嶽城的時候,乳孃給了我一些信,卻只有那麼幾封。
那些信,都是蔡景紓寫給司行霈的母親的,言語看似是道歉,實則是挑釁。乳孃說,後面的信更加可怕,可惜她沒有。
夫人,您有沒有?司夫人寫給司行霈母親的,是不是直接逼死了她?若不是司夫人逼死了原配,她看到那些信時不會被我威脅的,對吧?”
她問的很清楚。
平野夫人含笑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