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鋪子很安靜。
葉嫵帶過來的十名副官,凶神惡煞往鋪子門口一站,其他顧客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全部出去了。
外面有人圍觀,卻不走進來,只指指點點。
葉嫵素來好名聲,圍觀的人只是欣賞督軍府小姐的風姿,倒也沒什麼辱罵的。
葉姍量了尺寸之後,和顧輕舟坐在鋪子梢間喝茶。
葉嫵在隔壁試幾個新款式。
“她很擔心你。”顧輕舟道,“你不見了之後,督軍從未放棄尋找你。”
葉姍看了眼她:“我知道。”
“但是你忽略了一點,哪怕是你回來了,他們仍是很內疚。”顧輕舟道,“這樣的內疚,會壓垮他們的。如果你真的知道,就更坦誠一點。”
葉姍一愣。
繼而她苦笑了下:“輕舟,才七個月不見,我總會以為你變了。其實沒有,你還是這樣,他們也還是這樣。”
“你呢?”
“我”葉姍掙扎了下,最終艱難道,“我也還是那樣。”
顧輕舟的這番話,並未打動葉姍。
葉嫵在葉姍面前,小心翼翼;葉督軍的人,順著葉姍的隻言片語,去尋找她從前的蹤跡。
除此之外,葉姍拒絕談這七個月的經歷。
她不說,葉嫵和葉督軍不敢問,其他人就更沒有資格去詢問什麼了。
葉家的氣氛卻是不同了。
葉督軍準時回家,陪同葉姍吃飯,甚至叫人準備很多葉姍愛吃的。
三五天下來,葉姍支援不住了。
“父親,為什麼這樣奇怪?”她的聲音哽噎了,“你想要問什麼,直接問我好嗎?你不要這樣折磨我了。”
葉姍放下筷子,嗚嗚哭了。
葉督軍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挖去了一塊。
這天晚上,葉姍對葉督軍敞開了短暫的心扉。
“我遇到土匪的時候,假裝是日本人,被那夥人打了一頓,當時腦袋就破了,很嚴重。”葉姍道。
她拉過她父親滿是厚繭的手,去觸控她的後腦勺。
後腦勺的確凹進去一塊。
葉督軍溫暖寬厚的手,略微顫抖了下。
葉姍道:“他們中有個人,看我姿色還不錯,偷偷給我包紮了。等我醒過來時,我有將近四個月不記得自己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