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燈火通明,誰都沒有睡意。
隨淺靠在顧景桓的懷裡,由於顧少清是顧景桓抱上救護車的,是以兩個人的身上都沾染了大量的血跡。
梁董頹喪地坐在角落裡,眼鏡被放在一旁。他的身上,手上甚至是臉上全都是乾涸的血跡。一夜之間,他彷彿比之前老了十歲。
林文卓陪在一旁,同樣是一臉疲憊。
病房門被人推開,是剛從吸菸區抽完煙的顧澤麟。
“二叔,林董。少清和梁可都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您二位先回去休息吧。”隨淺扶著顧景桓站起來,看向兩位老人。
“這兒有我們在。”
林文卓也適時地站出來勸道,“是啊,叔叔,您先回去吧。洗個澡睡一會,早上再來。這兒有我在。”
梁董一臉愧疚頹喪地看著林文卓,“文卓啊,是叔叔對不住你啊。今天本該是個喜慶的好日子,沒想到梁可她,她……”還是忘不了顧少清啊。
最後半句話梁董沒說出來,林文卓卻懂。
他笑笑,“沒關係。可可她人沒事兒比什麼都強。總之您的女婿我是當定了。您別不要我就行。”
梁董被林偉卓的話感動的熱淚盈眶,他抓著林偉卓的手,緊緊地攥了攥,似乎千言萬語都凝在了這兩隻交握的手上。
林文卓送梁董出去了,病房裡只剩下顧景桓,隨淺和顧澤麟。
“查出來是什麼人動的手了麼?”顧澤麟坐在沙發上,一雙鳳眼縱使充滿了紅血絲,卻是精光畢現,銳利無窮。
這次的事兒明擺著是衝著顧少清來的,如果沒有梁可幫著他擋得那一槍,那麼顧少清必死無疑了。
“是有殺手混進了侍者當中。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開槍,引發騷亂之後逃跑。監控錄影上看不出誰是那個兇手。我的人從中挑出了三個有嫌疑的人。然而他們從宴會之後,都失蹤了。”顧景桓攬著隨淺,沉沉地說道。
“這麼說,線索就這麼斷了?”顧澤麟眉目間浮起一股暴戾之氣。
要知道床上躺著的人極有可能是他的親生兒子,現在有人要殺他的兒子,可他卻連兇手都找不到?
顧景桓沒說話,態度卻也很明確了。
“DNA報告還要幾天時間才能出來。在這幾天,我們保護好少清吧。”隨淺淡淡地道。
“景桓,我有點餓了。”她摸摸肚子,仰頭看顧景桓。
“等著。”顧景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乾脆地起身出去了。
“把景桓支走,你有什麼話和我說?”顧澤麟看著隨淺。
“少清受傷,也是有好處的。起碼你現在該相信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了。也該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草木皆兵了。”
“我幫你找到親生兒子。你該怎麼報答我?”隨淺忽然話鋒一轉。
顧澤麟眸色幽幽,“你想要什麼回報?”
“希望在顧家和景桓之間的爭鬥中,請你冷靜下來,保持中立。”
“為什麼?”
“今天的場景你也看見了。如果你瞭解景桓,那就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與他無關。不論他對誰下手,那個人都不可能是少清。”隨淺語氣篤定堅持。
雖然她沒說原因,顧澤麟卻懂她的意思。
顧少清很明顯和隨淺交情甚好,就憑著景桓那小子那個高傲無比的性格,他也不屑於用陰招對付情敵,尤其是在隨淺面前。
顧澤麟點點頭,“你繼續說。”
“如果那人不是景桓,那麼是誰?他一定不想要你認回兒子,為什麼?”隨淺思維敏捷,“如果你認了兒子,那麼你的財產,顧氏的繼承權他都有資格去爭奪。現在你可以想想,究竟少清歸來之後會損害誰的利益。”
顧澤麟眼睛驀地瞪大,“大哥和老三?”
“可大哥明顯對董事長的位置沒有興趣,也嚴明瞭不會繼承。景桓是大哥的親生骨肉,即使大哥把繼承權討回來將來也還是要給景桓的。他還有必要和景桓爭麼?況且大哥自己的錢已經幾輩子都花不完了,顧氏不過是給他錦上添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