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雙身形一抖,自己從未見過天威之怒,聲音不由得多了幾分顫抖,低下頭道:“回皇上,在繪畫中,黃色的顏料十分難得,乃是用雄黃,雌黃用水相調而成。背後之人將尿和水一同混合調色,因為這雄黃,雌黃兩味原本有淡淡的香氣,故而一開始,遮蓋了原本的氣味
宋謹琰的臉色更加陰沉,示意紀雙繼續說下去。
紀雙身子一顫,繼續道:“因為這幾日接連下雨,空氣潮溼,雄黃,雌黃中的味道慢慢消散,而顯露出如今的味道來”
紀雙說的雖然隱晦,卻也是清楚明白。中途堪堪趕到的蘭若萱也聽的明明白白。
“哼——”紀雙的聲音剛落,只聽太后的聲音已經隨之響起,帶有一股明顯的怒意:“皇上,這都是些什麼事?哀家一把老骨頭,還有人想在哀家眼皮子底下糊弄是非?”說到最後,太后的怒意更盛,整個人站起身來,雙目瞪圓,怒拍手上的金漆木雕花椅。
蘭若萱和寇姝對望一眼,雙方都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一絲明悟。清貴人必定是受人陷害的,只是不是都是對方下的手。
“傳清貴人——”宋謹琰的聲音像是寒冰一般,在深秋十分更是讓人覺得膽寒。
剛剛還沉浸在受封的喜悅之中,宋凝音和全然不知道大禍臨頭。聽到寧慈宮傳來的傳召,宋凝音和還以為是受封之後太后娘娘的訓話。急匆匆打扮完就去了。
寧慈宮裡,所有人都不言不發,靜靜地等著那個漩渦中心之人的到來。
“清貴人到——”外頭傳來一聲通報。
“兒臣見過太后娘娘——”宋凝音和的聲音清脆動人,抬頭又見到了皇上和皇后,心想著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受到重視,心中更是得意,又拜見了皇上和皇后。
太后緊緊鎖著眉頭,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清貴人,只見清貴人身穿蜜合色大朵簇錦團花芍藥紋錦長裙,頭上簪著一對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手上掛著兩個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整個人看起來金碧輝煌,珠光寶氣。宋凝音和抬頭看著自己,眼中更是含著笑意。
太后覺得更惱:“大膽,穿紅著綠,當我這寧慈宮是什麼地方?”
宋凝音和不由得覺得委屈,見到一旁的蘭貴妃也穿著緋色的宮裝,心中忿忿,卻不敢開口。
宋謹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清貴人,你抬頭,看看這幅畫。”
清貴人一怔,起身慢慢湊近自己不久前才贈予太后娘娘的畫,卻是沒走幾步,就聞到了猛烈的尿騷味道,不由得露出不解的神色。
“居然做出這等腌臢的事情來,你究竟是何居心?”太后指著清貴人,破口大罵道。
孟嬤嬤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因為怒急站不穩的太后。
宋凝音和嚇得渾身發抖,已經忘了解釋。宋謹琰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佳人,前幾天還在自己的懷中溫香軟玉,終究有些不忍,開口道:“母后,這大漠山河圖再怎麼說,也是給您誕辰的賀禮,想清貴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更何況畫乃是出自她的手,若是真的出了問題,她第一個脫不了干係。”
太后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寇姝淡淡一笑,如今前朝的局勢剛剛穩定下來,這當中也有這位清貴人的爹爹宋大學士的一份功勞,若是現在就對清貴人冷眼,確實不是好時機。
寇姝介面繼續道:“母后,皇上這話說的不錯,兒臣也覺得此事來的有些蹊蹺,依兒臣所見,倒不如先把這畫挪到別處,給兒臣一些時間,待查到事情的真相之後,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