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淮心頭略惱,抬頭道:“你倒是挺關心他!”
沈羲抿抿雙唇,走到他側首跪坐下來:“世子會把他怎麼樣?”
蕭淮看到了她眼裡的關切,臉色也跟著發寒:“殺了!”
沈羲驀然無語,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她雖然知道賀蘭諄是燕王心腹,他想殺他沒那麼容易。
可是他眼裡的陰狠卻不能不讓她相信他對他起了敵意。
賀蘭諄只是王府屬官,而他是燕王獨子,他若真處心積慮要殺賀蘭諄,賀蘭諄又怎麼可能逃得過?
她好不容易跟賀蘭諄搭訕上,怎能因為這個而前功盡棄?
眼下跟他講道理真是個愚蠢的選擇。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誤會都必須得解釋清楚。
她勻了口氣,儘量放緩聲音道:“我真的跟他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只是剛好遇到他,就約在附近喝了杯茶。
“跟他打聽了幾句他的來歷,他也跟我打聽了幾句賜婚的事,但我能感覺出來他是奉了王爺命來刺探我的。
“除去這些,別的我們什麼都沒說。”
蕭淮望著她竭力表現著順服的樣子,心裡一寸寸發涼。
“你擔心他被殺,所以不惜在我面前委屈求全嗎?”他伸手托起她下巴,聲音慵懶但清涼,“你這麼主動護著他,可見是很中意他了?”
沈羲驀地被他目光刺疼:“我不喜歡他。”
如果他指的是那種情份的話。
“那就證明給我看。”他湊近她,燭光下雙眼深不見底。
沈羲望著他,沒有動作。
她不知道怎麼證明。
這種事情,她沒有辦法給他證明。
“那就滾!”
蕭淮屏息半晌,倏地收了手。
沈羲望著他不餘絲毫溫度的臉,定了半刻,也站起來。
氣氛陷入僵滯,兩個人都如同成了石雕。
案上燭芯啪地炸開朵花,沈羲回神,她抓了抓裙襬,深施一禮,出了門去。
蕭淮再沒有看她,扭轉身拿起摺子,繼續往下看起來。
門外更深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