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香院因為空置不過三年,加上年年都有維護,裴姨娘她們又都是這裡的老人,因此搬進來也並不覺得冷清。
白天把傢俱什麼的全擦洗過,衣物擺設等等全都放好,到夜裡就很妥當了。
正院裡仍給沈羲住。裴姨娘住西面的知夏齋,沈梁則住了東面的聞秋院,昔年原主住過的抱廈則空了,沈羲收拾出來做了私下待客之處。
住的地方寬敞了許多,黃氏也極知趣的張羅起了添人的事。
翌日早飯後她便著人送了府裡下人的花名冊來,沈羲有挑中的便調過來,若沒挑中,便就找人牙子。
這裡正看著,劉凌就來了。
聽他說完蕭淮交代的話,她略沉默了片刻,便就應下了。
燕王作為蕭淮的父親,賜婚的事自然需要時間適應,而蕭淮如此,自然是為了掩護她,她斷無不從之理。
“少主說,也不是絕不能出門,只是儘量避著王爺些就好了。”
劉凌笑面佛似的又道:“姑娘也不用太擔心,王爺畢竟是少主的父親,只要過了這段,自然不會再關注姑娘了。”
沈羲聽他說到這裡,卻不免道:“不知王爺注的究竟是我這個人,還是世子請求賜婚這件事本身?”
作為“公公”,燕王自然沒有過於關注她這個人本身的道理。
說得難聽點,就算皇帝賜的是個醜八怪,他燕王府也只能暫且應了。
而倘若是關注的蕭淮請求賜婚這件事,那這就顯然有點耐人尋味了。
父子關係再不好,自己二十出頭的兒子婚事好歹定了,他除了高興,對這件事情還有什麼好值得深究的呢?
即便是有疑問,不是把沈若浦傳過去問幾句也就得了麼?倒還像是要求證什麼的意思?
她丟擲來的問題,成功堵得在生意場上磨出來一張油嘴的劉凌啞口無言。
沈羲倒也沒有催問。
燕王府這潭水不是她一時半會兒能瞧得透的。末了她問了一句:“世子還好罷?”
劉凌略想,笑道:“這層小的也不知,待小的回去問問,再來回姑娘。”
沈羲無語。
劉凌這裡出了門,當真去了燕王府。等把沈羲問候蕭淮的這話一說,蕭淮便斜眼睃了他好幾眼。
“你覺得我好不好?”
劉凌略滯,立馬道:“世子連日操勞,茶飯不思。”
蕭淮擺擺手,讓他去了。
到沈家再把話一傳,沈羲臉上便沒什麼好氣了。
還茶飯不思呢!既是茶飯不思,還有心思把堂堂鋪子掌櫃來來去去的當跑腿?
不過想想當初去大同之前,他確是忙得一邊吃飯一邊看公文,眼窩都陷了下去,也吃不准他眼下是不是真忙。於是道:“請世子保重。”
蕭淮也是奇怪。不過短短几個字的回覆,聽了竟是令他心底微動,對著書案又獨自出神了好久。
沈羲仍將心思收回到眼前事上。
府裡下人她只挑了兩個原先跟過沈崇信的長隨,其餘一概不用。然後往杏兒溝又挑了幾個,再找人牙子買了幾個,人就差不多齊活了。
戚九是混在人牙子堆裡進府來的。牙婆得了錢,沒有什麼方便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