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穆氏派了丫鬟往戲園子方向去,一路走走停停的,瞧著甚為可疑。我已經讓許容去了。”
這時候戚九又不動聲色地回了來。
因著人多,沈羲又呆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所以倒並沒有在意她們這邊動靜。
沈羲聽到這裡,神色卻倏然凝重起來,當下道:“你也去,立刻去!把她給我盯緊了,一絲異動都不要放過!”
眼下樑修和韓頓僵持不下,燕王又不曾開口下定論,倘若此事真是穆氏的手筆,那麼這個時候她必然得有所動作,好使韓頓得敗下這一陣來了!
既然如此,那丫鬟走得豈非就十分可疑?!
為免節外生枝,沈羲決定暫不打草驚蛇,先讓戚九盯著穆氏那一行。
雖然說拿她的性命當幌子來上這麼一出,擱誰當兇手都夠讓她心裡硌應的,但如果真是穆氏,她反倒可以忍下來了!
一旦證明是她,那麼至少說明她是站在韓頓對立面的,倘若有她為聯合,也許想拿到韓頓與鄭太后私通的罪證就並不算異想天開了!
這個時候她已經連他們在爭論什麼都不曾關心,反正就算不是穆氏,這件事也輪不到她插手,她得個結果便已足夠。
她安靜到一聲不吭地立在廊柱下,等著看場下是否會有新的轉機。
恰在這時,院門外就匆匆有侍衛進來了,只聽他朗聲道:“啟稟王爺!世子!攬月樓後院枯井裡發現一具屍體!
“屍體衣衫上的塵泥與腳印大小均與竹林外痕跡相符,同時屍體身邊還有一把弓,幾枝破甲箭。
“經蘇大人查驗,這箭與先前留在牆上的箭用料材質顏色都十分相近。
“同時,屍身上還搜出一張五百兩銀兩,蓋的是滙豐行的戳,而方才蘇大人已經拿著票號去滙豐行比對過,這票號歸屬是韓家!
“而最要緊的是,死去的此人正是韓家護衛!”
沈羲倏地看向韓頓,韓頓臉色也有些發滯,他目光望向燕王,後者卻只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
這個時候他必然還認為謀殺案是燕王乾的,尤其在燕王提出讓沈若浦入閣之後,整件事看起來更加像是逼著韓頓與梁修入套了。
而在他誘使梁修搬起石頭砸上自己的腳之後,如今又多出來指證他的證據,相形之下,梁修使人偽裝證人栽贓韓頓的行為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這證據發現得這麼及時,如果不是她留意到穆氏的丫鬟出去過,簡要令得沈羲都忍不住要推翻之前的猜想了!
“韓閣老還有什麼話說?”燕王面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目前形勢已經極不利韓頓了,他如果拿不出別的證據,這個鍋他就已經背定!
倘若真兇不是燕王,那麼不知道他可曾懷疑到穆氏身上?
她扭頭望著韓凝所在的房間,看不到穆氏的影子。
她覺得不可能。
男人與女人的思維方式總有不同之處,就像當初她與戚九僅憑穆氏一個微小的動作就聯想到韓頓與鄭太后有姦情,蕭淮卻在她分析之後再冷靜地覺得有道理。
穆氏一向低調,燕王就算盯韓家,也不會盯著個女眷,在他沒拿到證據的情況下,不會像她這樣先起疑心。
沈羲也不能肯定就是穆氏,但眼下只有她更為符合。
“韓閣老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可辯駁的?”
蕭淮的聲音忽然將她喚了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