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會兒,沈羲也沒有什麼進不得的了。
她這裡進了門,立時便見梁夫人正揹著穆氏她們將擺在桌上一隻茶碗準備揣進懷。
她趕緊走過去,伸手奪了那杯子過來給沈嫣,笑著道:“堂堂梁夫人,怎地也做這順手牽羊的事?莫非裕國公府連只茶杯都沒有不成?”
梁夫人被識破,當下羞窘地退到了一旁。
沈羲扭頭與吳騰道:“去告訴世子一聲兒!”又吩咐沈嫣:“著人去報個訊兒給史姑娘,讓她也過來瞧瞧!”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嘛!
那姓史的先前囂張到不行,在韓凝姐妹身邊跟前跟後,這麼精彩的場面怎麼好不讓她來看看!
她這裡走入簾櫳,只見穆氏正在手忙腳亂地給韓凝穿衣服,而韓凝頭上身上也全是水,看來也是剛剛被水澆過頭,這才恢復的冷靜。
看到沈羲進來的時候,目光呆滯任憑穆氏擺弄的她突然就激動起來!
她一把掀了被子跳下地,衝到她面前揚起手來打她:“你來幹什麼?來看我的笑話嗎?!最得意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然而這巴掌她並沒有機會落下來,這個時候沈羲的體力對付她綽綽有餘,怎麼可能會讓她得手?
她冷笑著扼住她手腕將她往後一推,說道:“你這個氣急敗壞的樣子,跟你們老太太還真是一模一樣!
“你們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我好歹是王爺未來的兒媳婦,王府未來的女主人,你是什麼?!”
同作為女人,韓凝這樣的遭遇她不能說高興。
但是作為沈羲,作為被他們苦心算計的蕭淮的未婚妻,她真是一點都不想掩飾自己的內心!
她就是高興看到惡人自作自受,高興看到他們自食惡果萬劫不復!
韓凝緊咬牙關,面如死灰,渾身篩糠般顫抖起來。
她看也懶得再看韓凝一眼,出了門與戚九道:“悄悄地看住她,別讓她在這兒弄出人命來!”
廡廊下基本上已經到齊了,包括方才還不見的侍官侍衛,但仍然不見燕王。
史棣正腆著老臉說及先前的事:“……我一進得門來,王爺不在房裡,坐著等待的時候,就覺得裡間有些不對——”
“覺得不對你就進去了?”
賀蘭諄垂眼睨他:“史閣老,我不記得你有插手王爺事務的權利。
“就算是王爺在裡間,你也應該非禮勿進,你身為閣老反倒是闖了進去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對王爺有什麼企圖?”
“絕非如此!絕非如此!”
史棣汗如雨下,連聲道:“我就是有些發暈,總覺得裡頭有人,接著正好又有侍官送茶上來,我喝了幾口下肚,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定是那茶水所致!賀蘭大人,我也是中了招!”
王府掌宮官級不過五品,可如今堂堂閣老在賀蘭諄面前也不能不放低姿態。
可是不這樣他又能怎麼樣?
進屋的時候他看到那兩盆花是不在外間的,簾幔又放了下來,還沒有等他回神侍官就奉了茶。
他知道那花有問題,倘若看到在外間,他怎麼也不會在裡頭待著,更不會喝了那茶之後心猿意馬地闖了進去……
他平日裡也是聲色犬馬之人,再加上茶裡的藥性還有擱在裡間花裡的藥性,看到韓凝哪裡還把持得住?
所以這也不能全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