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最小,吃的苦最少,一天到晚鬼心眼兒挺多,一會兒擔心賀蘭搶走了他的母愛,一會兒又嫌霍究太勤奮,把他襯托得太憊懶。
可他也著實憊懶,先後請來的五個先生,就有四個被他給活活氣走。
她就像世上大部分養了兒子的母親一樣,完全沒有了絲毫在孃家做小姐時的衿持溫婉,而是像只暴躁的母雞一樣拍著翅膀追著小崽子跑。
她身體不太好,動過肝火後總會有些不舒服。
賀蘭他們來了,她竟然省心了很多。
他們告訴她:“是王爺交代好好看著淮哥兒,不能讓夫人動氣的。”
兒子太淘氣,他就是她的後盾。
但凡他在家,兒子總是格外地老實。
他很有手段,總是輕而易舉就讓淘氣的傢伙在他手下無計可施。
那時候,她特別喜歡他無條件地護著她寵著她的樣子。
在他心裡,她的地位就是至高無上的,誰要是惹她生氣了,那仔細軍法處置。
淮哥兒要是被他爹罰打手心,霍究總是被喊過來“監刑”的那一個,而賀蘭就被喊過來數數。
她並沒有覺得他們這麼做不對,她和他只有這一個兒子,她實在是害怕他不受些教訓,將來長歪了。
他若長歪了,那蕭家日後又怎麼辦?
日子逐漸太平,後來時間過得也就快了。
淮哥兒九歲那年,仗終於打完了。
他率領大軍進京時路過滄州,特地拐過來見了他們母子。
“等我安頓好,就來接你們,眼下事務必然很忙,你不要著急。”
二十八歲的他已經是一呼百應的霸王,在她面前卻仍然半說半哄。
她又怎麼會急呢?
這麼多年都等了,不差在這一時。
只要他們贏了,不用打仗了,沒有危險了,她什麼心都放下了。
但中間這段時間還是有點久,居然有四個月。
她以為以京師至滄州的距離,最多也就兩個月的工夫。
他再度回來的時候是淮哥兒生日前夕。
她像往常一樣撲進他懷裡。
她最喜歡抱他,因為他強壯,抱起來比兒子那種肉乎乎的奶娃感覺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