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相遇,自然有著一番別樣的感覺。
羊不世的話語很輕,底氣卻是十足。
獨臂的貝海生不由的一笑意,笑意之中帶著狂妄,帶著強大的自信。
“那只是過去,你真的以為我奈何不得你了嗎?”
貝海生輕聲的道。
羊不世眉頭一皺,目光從狂刀失去的首級上掃過,然後落到苟延殘喘的絕刀身上。
這兩位可都是江湖之中有著赫赫兇名的猛人,卻是被貝海生輕易的得手,一死一傷,這不由的讓羊不世的心中生出了一絲壓抑的感覺。
目光仔細的審視著貝海生,羊不世的目光之中逐漸的露出一絲震驚,輕聲的道:“你修煉突破了?”
貝海生搖搖頭,道:“太難了,我只是觸控到了一絲門檻而已,不過也是足夠了。”
羊不世的神色有些不甘,卻也是無奈。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氣運與機遇,他與貝海生師出同門,可謂是一直將彼此視為競爭對手,這多半輩子都過去了,自己卻是了遜了幾籌,羊不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走吧……老夥計,這些事情應該交給後人們去做吧,我們這些老傢伙就不要參合了。”
貝海生輕聲的道。
羊不世看向貝海生,不由的出言問道:“你不是來奪劍的?”
貝海生搖搖頭,道:“名劍雖然強大,但是等到你真正的觸及那個門檻的時候才是會發現,有或者沒有都是一樣的,自古以來外事萬物皆有定數,強求不得,何不順其自然。”
羊不世的神色很是猶豫,緩緩的搖搖頭。
貝海生不由的一笑,道:“身前豈能料想到死後的事情,你為後人做的再多,也不可能守護他們一輩子,何不徹底的放開手,讓自己活得豁達一點,讓你的後人活得苦一點。”
羊不世的神色依然在猶豫著。
貝海生帶著笑意的臉上恢復了幾分傲然,道:“活得太累,目光便是短淺了許多,目光看不遠,心胸便是窄了很多,那麼的武道修煉也是窄了許多。”
羊不世抬起頭,看向貝海生,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放開一切,放下一切,說不準你還可以走的更遠一些。”
貝海生輕聲的道。
羊不世目光一凝,聲音之中帶了幾絲急切,道:“你確定?”
貝海生笑了笑,道:“還記得師父臨死之前告訴我們的一個字嗎?”
“空?”
羊不世出聲道。
“對……只有你真正的放下一切,不為一切複雜繁瑣的事情所牽絆,才有希望進入空的狀態,只有你真正的進入空的狀態,你才是可以感受到太上玄經的玄妙與深奧,我們修煉的不過是皮毛而已……所以,你現在放下還來得及。”
貝海生神色認真的道。
羊不世的雙目之中折射出異樣的光澤,那原本沉寂的心之中泛起了無數的波瀾。
“難道真的是我太執拗了?”
羊不世輕聲的道。
貝海生搖搖頭,道:“不是你太執拗,而是你被世俗凡事絆住了腳。”
羊不世點點頭,輕聲的道出一聲:“罷了!”
一語吐出。
羊不世那乾瘦的身軀之中,宛如是枯木逢春一般,散發出強大的生命力,整個人的與先前截然不同。
貝海生亦是點點頭,道:“走吧……我們就不要來摻和這些事情了。”
羊不世身軀一動,直接沖天而起,轉瞬之間不見了蹤影。
貝海生看了一眼穆天生,道:“徒兒,好自為之,他日再不見。”
穆天生的神色不由的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