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一揮龍袍,轉身朝龍書案後走去,同時口中還道:“雙方在青樓中展開近千人規模的鬥毆,呵呵,這可真是今年朝廷最大的醜聞了。身為三朝元老的工部尚書,僅僅是為了一個妓女,就做出如此醜事,樊林,你不羞,朕都替你害羞,就這樣,你還敢來找朕告刁狀?”
“不是的陛下,臣只是不希望助長此邪惡之風。”樊林腦門上汗水津津,惶恐道。
“怎麼,他王小來在喝醉酒的情況下,誤打了你樊林就是邪惡之風了?那程德高和馮三省兩個身無半點功名,清醒狀態下,率先毆打朕的奉車都尉,那該怎麼說?是不是也要把他們兩個砍頭?”
“不不不,陛下,老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老臣,老臣···”老臣這倆字喊了半天,樊林也沒能想出來好的說法來。
女帝哼了一聲,自個坐了回去。
見狀,樊林一陣懊惱,他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整理了一下思緒,而後重新來過道:“陛下,可能是老臣心太過小了,是,此事並不是老臣一人之錯,但那王小來,難道真的就是冰清玉潔不成?老臣認錯,也甘受懲罰,但那王小來以下犯上,其罪當誅,還請陛下不要徇私才是,不然的話,很容易就寒了老臣們的心。”
女帝聞言就笑了:“所以說,你這句話,是在威脅朕麼?”
樊林低頭:“老臣不敢。”
“你已經說出來做出來了,還有何不敢?”女帝道。
樊林道:“可陛下一直偏袒那個叫王小來的,難道老臣也說錯了?”
女帝見狀,勃然大怒:“樊林,朕希望你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是臣,朕才是君,有些事情,不用你教,朕知道怎麼做,你明白麼?”
說到最後,女帝幾乎是咬著牙,從喉嚨中喊出來的。
樊林當時嚇了一跳。
聽到了動靜,水仙也打外面衝了進來,口中還喊道:“陛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帝揮了揮手,示意水仙出去,而後衝樊林道:“這件事,朕早有主張,奉車都尉王小來,以下犯上,其罪當誅,然事出有因,固,連降三級,調任王城近衛軍充當旗牌官。”
樊林聞言一愣,抬頭看女帝。
女帝就看著樊林:“所以說,樊尚書,朕這個判決,不知道你能接受麼?”
女帝的話,已經絲毫不加以掩飾其中諷刺的味道。
畢竟堂堂一個皇帝,作出決定還要跟大臣商量,知道的,這是女帝在諷刺樊林,不知道的,還以為樊林手眼通天呢。
若是此時樊林說錯了一句話,那等待他的,輕則罷官,重則殺頭。
咕咚。
吞了一口口水,樊林顫巍巍的道:“陛,陛下,您說笑了,老臣堅決服從您的旨意。”
女帝不屑的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風雅閣的一應損失,就由你來負責了,怎麼樣老尚書?朕的這個決斷,還算公平吧。”
樊林聞言心都在滴血,那風雅閣損失至少要兩三萬兩銀子來填,現如今,女帝把這個空缺扔給自己,這簡直就是在殺人誅心呢。
你說樊林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答應的話,那好,你樊林如何拿出來這些錢。
是,身為工部尚書,樊林壓根就不缺少這些銀子,畢竟他隨便家裡隨便拿出來了一件收藏,都能補上這兩三萬兩,甚至還多出來。
但是,要知道,隋陽尚書一年俸祿,也不過三百兩銀子,這三萬兩,得一百年才會存下來,而且每月不吃不花才能做到。
如果樊林輕而易舉的就拿出來了三萬兩銀子,他要怎麼和女帝解釋?
嗯?難道說這是我這些年貪汙得來的銀子?
若真是那樣的話,女帝怕是瞬間就會砍了樊林的腦袋。
畢竟歷代天子,就再也沒見過比女帝更加痛恨貪汙的皇帝了,平時沒證據還好,現在你自己說出來,那不是找死是什麼?
可你若是不答應吧,這不是擺明了是在說女帝的安排不好麼,身為臣子,你質疑皇帝決斷,這可是官場大忌。
就算樊林是青州黨的中流砥柱,可那也沒用。
一時間,樊林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