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傅知微直接回房間卸妝洗漱。
擦著頭髮從衛生間出來,立馬就聽到一陣狠厲的罵聲裹挾著重重的腳步聲,風一樣從樓下呼嘯而來。
“傅知微!……傅知微!……你給我滾出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既然躲不過,那就勇敢面對。
傅知微扔下手裡的毛巾,冷冷勾了勾唇,起身開門。
門外,黃萬茹臉色陰沉得可怕,因為憤怒,那張脂粉厚重的臉在燈光下顯得猙獰。
“阿姨您找我什麼事……”
話還沒說完,臉上就結結實實捱了一記耳光,耳中“嗡”地一聲,彷彿有一群蜜蜂闖了進來。
嗡嗡聲裡夾雜著黃萬茹的罵聲。
“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竟然敢跑到那種地方丟人現眼!你是存心要丟我們傅家的臉嘛!”
傅知微伸手摸了摸臉頰,指腹一陣滾燙,連耳根都燒了起來。然而,心裡竟然一絲怒意也無,只是覺得可笑,又可悲。
她神色平靜地看著黃萬茹,片刻之後,終於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
那笑聲無異於火上澆油,引得黃萬茹瞬間爆炸,“你笑什麼?你還有臉笑!”
笑你的粗俗和可鄙,也笑曾經的自己,那麼傻,以為心真的可以包容一切,卻不知道利刃劃過後會這麼痛,會流血,會結痂。
結痂後心就冷了,也硬了。
傅知微沒有回答,只是嘴角更彎了些,眼眸漸漸凝了起來。
看到她眸底的寒意,黃萬茹竟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在她面前,傅知微一直都是逆來順受的模樣,她何曾見過這樣的傅知微?
可是黃萬茹還是挺了挺胸脯,氣勢洶洶地罵道,“你一個野種竟然也妄圖勾引沈競年?你還有臉笑?……你個野雜種、狐狸精……怎麼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人家看得上你嘛!”
傅知微安安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笑容依舊清淺,可是眼裡已經凝了寒霜。
直到黃萬茹罵完,她才轉頭望向站在旁邊的傅應琳,輕笑一聲,“阿姨您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我們傅傢什麼身份,怎麼可能配得上沈家?人家看中的可是韓家那個大小姐,我們傅家的女兒拿什麼和人家比?”
只差直接說,“所以你的寶貝女兒也是痴心妄想!”
黃萬茹怎麼會聽不懂她的意思?頓時氣得渾身發抖,揚手又要打她,傅應琳連忙過來拉住黃萬茹。
吵吵嚷嚷之間,庭院裡傳來停車的聲音,不一會兒便看見傅毅仁搖搖晃晃地走進來,估計是剛應酬完,滿臉通紅,醉眼迷離。
一進門就聽到黃萬茹在那邊叫罵,傅毅仁一把扯下領帶摔到地上,呵斥,“大半夜的吵什麼?!”
看到傅毅仁滿身酒氣,黃萬茹怕他撒酒瘋,也不敢再說什麼,被傅應琳拉回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的餐桌上,傅毅仁的酒已經醒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忍不住又唸叨了黃萬茹兩句。
嘮叨完才轉頭對傅知微說,“微微,蘇總說想早點把婚期訂下來,就下個月初,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