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擄了小兒回晉?
公子涇陵府。
涇陵公子靜靜地跪坐在塌上,俊美威嚴的臉,在看到大步跨入的來人時,一抹喜色一晃而過。
來人是一個賢士,三十來歲,臉色蒼白,嘴唇上留著兩抹小鬍子。
他大步走到公子涇陵的身前,深深一禮,朗聲說道:"見過公子。”
“起。”
“然。”
公子涇陵微微傾身,盯視著他,問道:"此番在齊,可有所見,可有所聞?”
賢士朝公子涇陵雙手一叉,讚歎地說道:"公子誠神人也。”
這讚美的話一出,公子涇陵俊美的臉上,瞬時閃過一抹光亮,這光亮一出,他俊美的臉上,瞬時耀眼了幾分。只是這抹光亮中,又包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陰寒。
他盯著來人,道:"詳細說來。”
“諾!”
賢士應過後,在一側的塌几上坐下。直到侍婢給他上好酒水,他才沉穩地說道:"知我要奉上兩城,義信君特意在書房中召見。當時房中,一共有七個齊人在。這七個齊人中,除了義信君,另五人都是公子所知的,義信君的一等食客。只有一人我不曾見過,這是一個小兒。此小兒面孔微黃,眼狹而長,眼神清澈頗有神光,嘴鼻小。十分不顯眼。”
賢士一口氣說到這裡,拿起幾個的酒樽慢慢抿了兩口,緩過氣後又說道:"此小兒站在義信君身後一步處。我圖一獻,義信君便同那小兒望去,其餘諸位食客,也有三四人同時看向那小兒。”
他說到這裡,公子涇陵威嚴俊美的臉上,一道寒芒一閃而過。可是伴隨著這寒芒的,還有一抹若有所失的悵惘。
那賢士又說道:"接下來,臣與義信君議,直到臣離席,義信君共向此兒顧盼了六次,目光頗為溫和,不似對普通賢士。”
說到這裡,他站了起來,朝著公子涇陵深深一揖,讚歎地說道:"臣按公子所囑,令人把事洩出。果然,義信君之姬真是沒死!迫於無奈,齊人已準備傾全國之力,與我晉並肩對楚。”
賢士說到這裡,表情有點猶豫,他看向公子涇陵,問道:"聽公子之意,似乎認為陷我晉於絕境的陰毒策,乃此婦所思。這,婦人雖然假死,她易為少年時亦形狀可疑,然,區區一婦人,真有如此驚人心智?”
他的語氣中,還是有著疑惑不解的。
義信君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那賢士給嚇了一跳。
他的嘴唇抿成了一線,臉上肌肉竟然隱有抽動,他的眉心也在急促的跳動著,那張俊臉上,瞬時瀰漫著一股陰寒,還有一股惱恨羞忿。
這樣的公子涇陵,賢士從來沒有見過。他給嚇了一大跳後,連忙低下頭去,避開了他那籠罩著層層陰雲的目光。
半晌半晌,公子涇陵的聲音沉沉地,緩慢地傳來,“我亦不敢置信,此策真為她所出。”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有點乾澀。
他低下頭去,緩慢的,十分緩慢的從几上持過酒樽,再緩慢地舉向自己嘴邊,再仰頭飲酒。
酒水汩汩而入,可是那渾黃的酒水,卻有一大半灑在他的衣襟上,真正入口的,不過一丁半點。
這般喝了半樽酒水後,公子涇陵緩緩把酒樽放到几上。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衣襟全溼,兀自目光沉寒,表情陰鬱地盯著前方。
那賢士見到這個情景,哪裡還敢開口?他迅速地把頭一低,一動不動了。
很安靜,房中很安靜。
可是這種安靜,卻瀰漫著一種陰沉和壓力,彷彿烏雲籠罩,隨時會暴雨傾注。
許久,公子涇陵的聲音緩慢地傳來,“旬,依你所見,此婦我當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
賢士旬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