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軍大舉渡河,這已是數年未有之事,有些人就會猜測,局勢是不是要出現重大變化了。畢竟他們都是晉人啊,天然有親近感,勾搭起來也方便。
逯明心中一凜,突然覺得大胡好像沒有選擇。
是的,所有三種選擇都是狗屁,他只有一個選擇:把晉軍推下河,讓他們遠離河北。
不然的話,河北士族、豪強、塢堡帥們與邵勳勾勾搭搭,變生肘腋之間,尋常事也。
說到底,還是人心向背啊。
司馬越在河北可能沒什麼好名聲,但邵勳未必啊。
此人兩次征伐河北,其中一次更是收復了鄴城,立碑紀功,在河北創下了偌大的名聲。
雖說那些與邵勳交好的河北人要麼南遷去邵勳手下做官了,要麼死了,但留下來的仍然不少,這是一個很大的隱患,不得不防。
“來人,給大……大將軍報訊。”想得越多,逯明心裡越緊,立刻喚來信使。
石勒其實已經出了鄴城,直奔蕩陰而來。
半途接到逯明的信後,著幕僚讀了下,然後直接扔在地上,看都不看。
“大將軍。”諸將佐都看向他。
石勒突然一笑,抽出佩劍,道:“無需看,徑南行至枋頭可也。”
諸將凜然。
秋收在即,大軍尚未齊備,現在能出動的,不過騎軍及少許步卒罷了。
但大胡的命令很堅決,這讓眾人拋棄了各種雜念,心氣提振了起來。
決一死戰罷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孔豚、趙鹿。”石勒拿布擦拭著劍,喚道。
“末將在。”二人齊齊上前。
“你二人各領騎五千,多攜馬匹……”
“支屈六,你領騎三千,前往……”
……
頃刻之間,石勒已下達了數條命令,撒出去了一萬多騎。
秋高馬肥之際,正是騎兵一年中狀態最好、戰鬥力最強的時候,正合驅使。
三將帶人離去之後,南下的部伍一下子少了很多。
“大王。”右長史刁膺上前,欲言又止。
石勒擺了擺手,道:“君勿復多言。”
刁膺愕然。
石勒輕輕一笑,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那些?邵勳此人膽大包天,偏又穩重無比,他現在把刀頂到了我的小腹之上,我若還想這想那,豈非笑話?若丟了鄴城,朝廷會發兵為我奪取嗎?哈哈。盡集大軍南下,便是天子親至,這軍也撤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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