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邵勳讚許道。
這些都是自帶乾糧,自己徵發部伍,自己上陣廝殺,不要你出一分錢,完全免費——當然,世上沒有真正免費的東西,南北朝時多的是自帶乾糧為君主打仗的人,不用君主花什麼錢,代價就是默許他們土皇帝的地位。
陸逐延有數萬部眾,居於上郡、雕陰之間,早年曾投劉淵,與上郡氐羌關係良好,但後來都成了匈奴政權的失意者。
邵勳沒聽過後世有陸逐氏這個名號。
鮮卑各部之中,河西的折掘、乙弗等氏族都在北魏朝廷中有一席之地,偏偏曾被拓跋力微、拓跋猗盧祖孫兩代人教訓過的白部鮮卑,最終消失於歷史長河之中。
可見,拓跋氏對他們是比較痛恨的,必欲殺之而後快,就像他們對慕容氏動手一樣。
拓跋氏痛恨的人,本身就有統戰價值,不過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揮手讓陸逐乾坐回去後,邵勳又看向單智、單良父子,道“屠各氏實有虧於單氏。”
說到這裡,他站起身,嘆了口氣,道“昔年我與劉元海交好,惺惺相惜。奈何劉聰、劉粲之輩忤逆人倫、喪心病狂,棄祖訓於不顧,逞兇暴於國中。”
說到這裡,他看向單智,道“永嘉中,我自洛陽回救豫兗,過成皋時遇到過單鎮西,奈何緣慳一面。他現在怎樣了?”
“已過世三年。”單智回道“從叔臨終之日,恨嫁錯了女,恨劉聰言而無信,恨劉粲殘暴不仁。”
“故人漸次凋零。”邵勳感慨道“想不想找匈奴人報仇?”
單智一聽,直接拜倒,磕頭道“請大王下令。”
“馮翊、上郡氐羌之眾,尚有尊單氏者,今可統其兵馬,殺奔長安。若有戰功,我又何吝雕陰太守之職?”
“臣遵命。”單智再拜。
“速去統御兵馬。”邵勳揮了揮手,道,說完又看向陸逐乾,道“君亦當出兵。”
“遵命。”單智、陸逐乾齊聲應道。
“唔——”邵勳說完,頓了一下,問道“而今統御氐羌自馮翊西進者何人?”
“大王,乃部大虛除權渠。”羊曼稟道“其人狂妄,不識天數,聞匈奴敗,煽動馮翊、上郡氐羌叛亂,聚眾五萬,自號‘秦王’,被侯督訓斥,方才自去尊號。”
“他聚起來的兵,仍歸他統領。”邵勳說道“單氏所聚之兵,由單氏所領。”
同時有些驚訝。
上郡、馮翊的氐羌是真多啊。
簡單來說,這些氐羌主要分佈在後世渭南、延安、銅川三地,北面的榆林一帶也有,但較少。
五萬兵往往對應著二十萬以上的人口,其中馮翊應該佔多數,十幾萬的樣子。
但這三地的氐羌並未全跟著虛除氏,肯定還有沒有造反的人,想想就觸目驚心。
“大王!”見邵勳不語,姚弋仲大步上前,懇切道“臣願率扶風羌兵八千,以攻匈奴。”
“大王!”蒲洪上前一步,道“臣有氐兵一萬,可取劉粲頭顱。”
“大王!”鮮卑、烏桓諸部貴人亦齊齊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