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兵大多是氏羌、匈奴,另有部分羊氏部曲,全軍兩三千人,一起跟過來了。
與其他人不一樣,他不怕靳準。
靳準也不想和這廝多話,因為羊挺瘋的,
靳準甚至懷疑他有病,自己這種正常人沒必要和瘋子計較。
「金督攻得很猛啊。」羊嘴角微微翹起,不知道是欣賞還是譏諷,或許是前者吧。
金正這種人,在朝中已然自成一派。
長安的鎮西將軍府中,關東、關西幕僚數十人,金家部曲賓客數百,本人在軍中也交遊廣闊,
還認識不少落魄寒門士人·—·—
以前總說誰誰依附誰,現在金正就是可以讓人依附的參天大樹。
在場這些人,包括靳準在內,平日裡不都要受他節制?
所以,靳準也沒幹看著,派手下頭號猛將平先引精騎三千,從涼州兵營壘旁翻山而過,衝進嶺南,準備與南路大軍前後夾擊,猛攻一支出營野戰的敵軍。
戰鬥已經持續一會了。
令人驚奇的是,涼州兵居然還在支撐,並未顯露敗相。
「金」字大下,令旗不斷升起,信使往來賓士。
左右金吾衛的府兵們如海浪般直衝而上,涼州兵然不動。
右驍騎衛騎兵迅疾衝鋒,掩護府兵撤退。
左右金吾衛整頓之後,發起第二次衝鋒,敵方陣堅如初。
平先部騎兵適時抵至,從側後方發起攻擊,一時間箭如雨下。
涼州軍陣型終於出現了動搖。
左右金吾衛大陣趁機壓下,發起了第三次、很可能也是最後一次衝殺。
金正大下,又有幾面令旗升起。
左右羽林衛也投入了戰鬥。
左右金吾衛居中,左右羽林衛自兩翼前出,黑稍右營居後接應。
不知道是辛晏部還是別的什麼豪族私兵,策馬狂奔,與涼州軍的騎兵絞殺在一起。
一時間,戰場上殺聲震天,無數男兒怒髮衝冠,在這片遙遠荒涼的山谷內肆意揮灑著生命。
靳準投入的第二支騎兵部隊加入了戰場。
草壁鎮將靳明瞅準機會,率三千騎突入戰場,從涼州軍一處缺口湧入,然後死命往裡鑽,不斷擴大缺口、製造混亂,頃刻之間,便將敵軍後陣攪了個人仰馬翻。
如此圍攻之下,涼州軍終於支援不住了,後方兩個大陣最先潰散,然後是最精銳的前軍大陣,
整整九千人被打得狼奔家突,四散而逃。
「董廣敗了。」靳準站起身,默默看著。
「都說涼州大馬橫行天下,其實有點過譽了。」羊說道「我看涼州步卒更耐苦戰,被左右金吾衛連衝三次才垮。」
「金吾衛以前沒和涼州軍交手過。」路松多搖了搖頭,道「中原何時有如此多的投矛手?衝陣之時,短矛呼嘯而來,洞貫鐵甲,沒見過吧?嶺南沒這種兵,只有武威、敦煌、酒泉等郡才有。
比人還高的大盾、呼嘯而來的投矛、硬弓大馬,這是張駿的老底子了,一戰被摧破,可惜了。」
幾人說話間,戰場上的涼州殘兵已經被分割包圍,成批成批的棄械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