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她廢話了,趁那失魂啞巴沒回來,趕緊翻了她的東西走。”
“怕個屁,一個半死不活的癆鬼,咱們這麼多人還能怕他咋地?”
我越過院門落在曬壩裡,眼睛赤紅充血。
家裡早已經被翻得七零八落,堂屋裡的棺材都斜倒在了地上。
外婆靠在天井角上,七孔都在往外溢血,嘴裡噴出來的尤多,胸前的衣服都被鮮血浸透了。
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太婆站在天井沿上,居高臨下。
另外四五個人在滿院子打砸翻找。
我認得這群人,他們是附近做紅白喜事的坐齋人,一直輪流在外婆手底下分活兒。
外婆每次出門辦事只收定額的錢,一輩子如是。
相應的,外婆也不讓他們多收。
他們覺得外婆擋了他們的財路,一直有恨在心。
“喲,失魂啞巴回來了?”
於翠花看著我冷笑,她是這群坐齋人的頭兒,平素裡也幹些裝神弄鬼的買賣。
“你家的老太婆馬上就要死了,把她那套印和卦交出來,反正你個半死不活的癆鬼也用不上。”
於翠花渾然沒把我放在眼裡,那幾個漢子也停了手裡動作圍來。
他們想要外婆平日辦事用的本命印和羊角卦。
“你特麼聾了?翠花嬸子讓你交出印和卦。”
一個漢子過來推了我一把,沒推動。
他有些惱怒,抬手就要扇我的耳光。
我動了動心念,發現能夠調動思維裡那三枚印章。
我準備暫時切斷三印之間的金線,釋放體內被鎖的至陰之氣。
“應天,不要……”
地上的外婆察覺到我的舉動,咧著還在溢血的嘴溫柔一笑,對我說:“不值當,打他們一頓算了。”
我說:“好的,外婆。”
外婆不意外我開口說話,於翠花和她的人卻吃了一驚。
不過他們並沒有往心裡去,一個漢子反而開始嘲笑我。
“失魂啞巴居然開口說話了,真她媽稀奇嘿!”
我直勾勾盯著他,說:“道歉。”
“你他媽的說啥?”
漢子掏了掏耳朵,回頭衝同伴說:“你們聽見了沒,這狗日的讓我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