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並不在意。
因為昨天王三上門找麻煩的時候,他就看得很清楚了。
這個世界的人,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
昨日王三上門時,正是中午人最多的時候,但最後來幫他出頭的,只有原身的幾個夥伴。
而今日這些叫得很歡的村民,則一個都沒來。
他們是沒聽見他家院子裡的動靜嗎?
趙序不信!
說到底,還是人性的趨利避害。
大家都覺得為一個寡婦,一個病秧子,去得罪王三那樣的潑皮不划算罷了。
而鄉民們今日之所以會轉變態度,也不過是因為他成功的將水流引到了田裡,為鄉民們帶來了大量的利益。
當然,趙序也不至於因此就對鄉民們有了意見。
都是為了生存嘛,不奇怪。
岸上,毛狗看了一眼群情激憤正朝村裡趕去的百姓,再低頭看看一臉認真的趙序,不由得欲言又止。
但最終,他還是選擇跟上了一眾村民。
很快,河道邊嘈雜的聲音便消失不見,只有嘩啦啦的水流聲傳進趙序的耳朵。
他將水車整體檢查了一遍,在心中確定好改進計劃。
起身準備上岸時,餘光瞥見了渭河對岸那支奇怪的車隊。
河道兩岸之間的距離足有數百米,他看不太真切。
但他還是從護衛的盔甲制式與髮型,判斷出這是一支韃子的車隊,看規模,應該還是韃子之中的大人物出行。
不過,他也沒多看。
如今神州陸沉諸夏蒙難,韃子入主神州坐北朝南,不管韃子的車隊出現在哪裡,都不算稀奇。
他上了岸,走到一處草棚之下乘涼,一邊在心裡盤算著改進水車的事情,一邊等待村民們押王三來兌現賭約。
同一時間,對岸馬車之中的男女也收回了目光。
“大都的調令,可行書給陝西處行中書省的官員了?”
馬車的窗簾合上之後,男子略顯疲憊的詢問聲傳了出來。
馬車旁聽用的親衛趕忙恭敬應聲:“節帥勿憂,早在三日前,大都的調令便已行至陝西。”
男子聞言,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後呢喃道:“大河兩岸被紅巾賊攪成了一團,希望這陝西之地的官員......別再讓我失望了......”
親衛不語,只是面色越發恭敬。
“走吧!”
男子不再多言,輕聲下令之後,隊伍便再次動彈起來,順著渭河一路西進。
河這邊,車隊剛走。
河那邊,群情激憤的鄉民們也將還在懵逼中的王三拖到了河畔。
“該死的,你們這群窮鬼要做什麼?”
“信不信我上報官府,拿你們問罪!”
“放開我,快放開我。”
王三是被鄉民們從床上直接拽起來的,因此,直到現在,他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