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秦川盤坐在地上,閉著眼睛若有所思。
經過兩日的覆盤,他已經大致縷清這個局的前因後果。
平時,家裡不僅有處處有下人,更有蘇瀧韻暗中保護。
不可能有人能光明正大溜進他們天賜侯府,在最顯眼的位置留下這封偽造的反信,還埋了一萬多兩黃金。
他們動手的時間,不是多久之前,正是昨天。
昨日,餘盛川說為自己物色好了新府邸,自己便命下人們收拾家當,準備搬家。
秦川雖猜測到餘盛川必定有詐,但原以為這傢伙只是故意挑選李延吉當初的王府,給他做衛國公府,然後便好彈劾中傷於他。
卻沒想到,餘盛川的真正目的並非如此。
而單純只是為了將自己,以及家裡的奴僕下人們通通引出去。
恐怕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群人,溜門撬鎖進了天賜侯府,在石磚下挖個坑,將那封偽信和黃金都藏了進去。
所以,自己剛一回府,蒼雲衛們便接到了舉報,在他還沒有察覺之際,先一步找到了餘盛川留下的偽證。
“調虎離山,借刀殺人……”
秦川喃喃自語道,“如此陰毒的計謀,真是煞費苦心。”
這時,隔壁傳來一陣懶洋洋的笑聲。
“小子,想這麼多做什麼?”
“有工夫胡思亂想,還不如趕緊睡一會呢。”
秦川餘光瞥了一眼,不由乾笑著搖了搖頭。
“高僧,你睡吧。”
“我就是個俗人,可沒有你那麼灑脫豁達的性子,一天能睡八個時辰。”
隔壁牢房關著的,是一名禿頭和尚。
身材高大清瘦,大禿頭鋥光瓦亮,下巴上的胡碴倒是很濃密。
秦川昨夜剛被關進來,就和這名獄友聊了半宿的天。
這名和尚名叫濟緣,是遼東甘恩寺的一名武僧。
由於先前雲遊至京城,路見不平打死了一個惡霸,便被關進了大牢。
按照大乾的律法,受過剃度的僧人,本不需要受凡世律法的制約。
但是濟緣打死的那名惡霸,乃是世族祝家的人。
吏部尚書祝枝亮一怒之下,直接動用自己的人脈,將濟緣關進大牢。
雖不能殺他,卻可以關他到天荒地老。
秦川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正有些頭疼之際。
牢頭呂振從遠處走來,笑道,“秦公子,你家又來給你送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