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鳳被送到醫院,在醫院躺了三天終還是走了。
想想這兩年多發生的事,猶如一場惡夢。陸豔也明白了許多,人這一生,金錢和官位是身外之物,最幸福的事就是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樂樂。
兒子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吳豪從山區趕來。為獎勵貝貝,陸豔給兒子報了團去旅遊。三人還一起吃了飯。
在走的那天,貝貝直接給吳豪叔叔下令:“趕快去領證,不然我去上大學就帶我媽走了。”
吳豪開玩笑:“你問問你媽,她跟誰走。”說著就關切地看一眼陸豔。
貝貝耍滑頭:“我媽一定重色輕友,他跟你。”
聽了這,三人都笑。
第二天,兩人領了結婚證,吳豪和陸豔帶上買的結婚戒指,去看電影《泰坦尼克號》,這個電影是上高三時看的。
記得那時看電影,她和吳豪做前後,當看到男女親吻的鏡頭,他們都羞的低頭,現在看到這個鏡頭,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陸豔幸福地把頭靠在吳豪肩上,兩人的雙眸中是曖昧的氣息。
一年後的五一,陸豔和吳豪正在山區小學教室後的空地上栽西紅柿苗。掛在樹上衣服口袋的電話響了。
吳豪兩手的泥土,邊拍手邊嘀咕:“誰的電話。”走過去接。
陸豔半蹲在平整出的一塊小地上,停下手中的活,抬頭看,就問:“誰的電話。”
吳豪回一句:“胡博的。”一接通就一臉的笑容,高一句低一句的聊著,只聽吳豪說:“你們都來呀!我們準備什麼?你們給孩子們帶點禮物!”
陸豔聽著情況不對,起身走過來偷聽,當得知高中同學為紀念畢業二十一週年,商議駕車前來這兒參觀,做點好事。陸豔激動的不行。
聽到同學們要來,吳豪和陸豔這兒擦擦,那兒掃掃,晚上躺床上,陸豔就滔滔不絕,說不行他們搞個捐款給李紅兄妹。
原來李紅兄妺的爸爸和媽媽打架,他爸失手,把李紅的媽媽打死了。原本幸福的家,媽媽走了,爸爸入獄。兄妹兩人有六十八歲的奶奶照顧,靠低保過日子。
上個星期一下雨,李紅兄妹沒來,吳豪和陸豔不放心,下午放學,兩人一起去看。當看到李紅家住的土坯房,房頂青瓦破碎,牆皮好多處的泥皮都掉了,窗戶框上的油漆掉的已看不出原色,掉了玻璃的窗戶上貼著紙。陸豔和吳豪心裡不是滋味。
環顧著走進屋,屋內黑漆漆的,頭頂的燈泡已蒙上一層汙垢,蒼蠅屎點子清晰可見,燈線繩都沾滿了灰塵,已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電線。
偌大的土坑上,李紅的奶奶躺在炕上,聽到兩孫子講老師來了。老太太就掙扎要起身。陸豔和吳豪意思不用起身,老人家還是不依,坐起來背靠著牆。
當陸豔問阿姨那兒不舒服,老太太抓起脖中的圍巾邊擦淚邊哭訴,說自己年紀大了,又有風溼病,這天一陰渾身痛的要命。要不是兩個孫子,她早就找老頭子去了。
老太太哭著,兩孫子奶奶一手帶大的,看奶奶哭,兄妹也跟著抹淚。陸豔走過去,把兩孩子擁在懷中,安慰:“不哭,有我們呢?”
為了兩個孩子高興,陸豔親自動手做飯,吳豪幫忙砍柴,與坐在門口的老太太聊兩個小孫子的學習。說的就是孩子懂事,學習好,讓老人家一定好好活著,有什麼困難吭氣。
晚上等陸豔和吳豪從李紅家出來,有人住的院子燈光閃爍,無人住的老宅黑漆漆的,似一個小黑點,在山中的晚風中靜靜地佇立著,訴說著它的孤單。
走在彎曲的山路上,回頭看看那七零八散的村莊,陸豔感到大山深處的貧窮、落後、更多的是孤苦。
高中同學到時,已是第二天中午,一行三四十人,男男女女,穿著訂製的紅色丅恤,印有某某中學二十一週年的字跡。
同學們一看到吳豪和陸豔就伸大拇指,又是擁抱,又是調侃,其中胡博就起鬨,說:“以後每年同學聚會,就來這天然氧吧的大山深處,看看這兒的山多綠,這幾的天多藍,這兒的雲多低,伸手我都可以摸到。”說著就跳了個蹦子,逗的所有的同學們笑。
當一輛卡車到來,男同學開始忙乎搬東西,有餐桌、有體育用品、有學習用品。這些都是吳豪交待胡博乾的,錢他出,同學們出力。
男同學們忙的時候,女同學們個個興奮,看了宿舍,又去看教室後面的空地,空地被陸豔和吳豪合理利用,種了適應的蔬菜,還種了好幾種花,儘管沒有開花,當搖曳在風中,卻是那麼的美。
午餐時一人一桶泡麵,十套餐桌整齊有序擺放在空曠的校園中間,同學們隨意而坐,頭頂升起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微風中夾雜著泥土的氣息,泡飯的味道,飄過學校,飄向大山深處。
總有那麼幾個搗蛋的,搗出手機,像個指揮官似的,讓同學們擺著各種動作拍著。
最引人注目的是全班同學整齊有序地排隊站在國旗下,這一場景被手機拍下,二十一週年的美好同學聚會傾刻間傳向了全國各地,好評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