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爹!”
“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
“嗚嗚嗚……爹……爹……”
“不要……你怎麼可以就這樣丟下我們……爹!!!”
“啊啊啊!!!”
“嗚嗚……”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廳屋裡面響起,靈堂前一位婦人撲倒在地泣不成聲,一身麻衣甚至額頭都已經貼到了地面上。
旁邊十數人有次序的站著,皆是黑衣白帶,從他們的神情上就能看出來沉痛的心情。
在廳屋裡側就是一副敞開的棺材,靜靜的擺放,可見氣氛一片悲涼。
看著眼前的一幕,我眼中閃過複雜,暗暗握緊拳心,隨即又緩緩鬆開,說不上是心痛還是沉悶,總之,算是一種難受的心情吧。
我自嘲的笑了笑,始終有些想不通這算是個什麼事,到底是能有什麼原因,居然可以這麼幹脆的留下一紙遺書給我就算完了。
“讓!”
這時,一聲高亢的唱吟聲從廳屋內門裡面傳了出來,嗩吶和鼓聲一時間隨之響起,與哭聲相互交鳴。
屋外的人頓時忙碌了起來,撐開白色油紙傘,遮擋屋外照進來的陽光。
這是我們這村裡面辦白事必須要的規矩,也稱“上不見天”,據說可以護住逝者的陰靈。
農村的人比較古樸,說實話,就是比較封建吧,基本上都比較迷信這些東西,少了一樣還都不成,不然的話,指不定哪天晚裡就會噩夢迭起,放不下心來。
說白了就是心理作祟,信則有,不信則無。
當然,也有人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故而,這就看個人是怎麼想的了。
一個身穿黃袍,頭戴道冠,道士模樣的人先從內門裡走了出來,他手上拿著一把拂塵,口中還不停的唱吟著什麼,帶動著鼻子下面兩撇八字鬍鬚一動一動,身材還有些許臃腫,看上去是挺滑稽的,但他無疑是這次事宜的主持法師。
在他身後緊跟著四個人,共同抬著一人出來了。
那人身上束著白布,頭部則被紅布圍住,再被一人抱頭托起。
見此,場面氣氛一下變得肅穆起來,哭聲也變得愈加激烈。
“入棺!”
黃袍法師厲喊一聲,神情莊重,開始逐步指匯入棺的細節。
這自然是一個相當關鍵的環節,不能容許任何差錯,否則就是對死者的大不敬,對喪主們來說,也是相當不吉利的事情。
所以,辦事的人自然個個小心謹慎,慢慢的把人一步一步往棺材裡放,不敢有任何差池,緊張得也已經額上見汗。
待得好一頓功夫後,才入棺完畢。
我掃了一眼,不著痕跡的走到黃袍法師身旁,面無表情的輕聲道:“叔,長明燈。”
黃袍法師聞言立馬撇了一眼棺材底下,臉色不變,轉身就對旁邊方才抬屍的一人嚴肅道:“長明燈呢?怎麼辦事的?難道你們想要讓你們家這位老先生找不到地兒?嗯?”